人多,手腳麻利,做一場席宴,也不費個事兒。
日頭快升到正空的時候,該準備的菜,都已經熱乎乎的起鍋,壽包,壽麵亦準備好了,蒸籠揭開,正往外滾滾的冒著熱氣,熱氣散開後,只見一個個壽包整齊排在蒸籠之中,呈水蜜桃的形狀,水靈靈的,煞是好看。
楊氏抬起袖子,往額頭上揩了兩把汗,然後看向身旁的春禾。
瞧見春禾手頭正空著,她道:“春禾,趕緊去通知前院一聲,讓孝軍爹他們擺桌子,然後上菜,準備開席。”
“好叻。”春禾丫頭點頭答應一聲,然後小跑著就出了灶房。
前院那邊,江雲貴,衛文水,李安幾個大男人已經將桌椅板凳都擺好了,因為是小宴,只有四五桌客人,正堂寬敞明亮,擺上四五張桌子是沒問題的,便將宴席設在了正堂之中,也省得去那院子裡曬太陽。
春禾知會一聲,幾個大男人便趕緊取了托盤,去灶房裡端菜。
不消片刻時間,酒菜都被擺上了席面。
灶房裡,江氏,楊氏,馮氏等幾個女人已經洗了手,擦了汗,準備去前院吃席。
馮氏擦了一把臉,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她轉過身來,這才看見衛長蕖還在灶臺背後忙活,便問道:“蕖兒,你還在做啥吶?”
菜都已經起鍋了,壽包,壽麵也做好了,這丫頭還在忙著做啥。
馮氏見衛長蕖一會兒搗鼓雞蛋,一會兒又搗鼓面粉,又往盆裡加砂糖,倒牛奶,有些看不明白。
衛長蕖笑了笑,簡單道:“我在做什麼,二舅媽,你待會兒就知道了。”賣了一個關子,繼續忙手中的事情。
“你這丫頭,神神秘秘的。”馮氏笑道。
見衛長蕖一副神秘樣兒,她也不多問了,抬手就往身上擦了兩把,將手上的水滴子擦乾,便笑著出了灶房,趕著去前院那邊,幫著江雲貴招呼客人。
緊接著,江氏,楊氏,梅三娘等幾個女人也跟了出去,灶房裡一下子就空了。
前院正堂。
江雲貴,江孝軍正攙扶著江老爺子,以及十里村的三位族老準備入座。
三位族老德高望重,自然是陪著江老爺子這個壽星坐主席桌。
眾人見江老爺子,三位族老入座之後,這才敢尋了位置坐下來。
今日是喬遷宴,壽宴一起辦,雙喜臨門,少不了要放喜袍慶祝一番,眾人還未聽見喜袍聲響,便都很懂規矩的靜坐在席面上。
有帶孩子的,便自覺將自個的孩子看住,不準孩子伸手去抓盤子裡的菜。
這時候,李安解開一卷喜袍,然後找了根竹竿,將喜袍給掛起來,瞧著掛穩當了,他才從身上取了火摺子,小心謹慎的將引線頭給點燃,見那引線騰起青煙,嗤啦嗤啦的冒出火星子,他才撒開腿丫子,跑到一邊去。
那引線很快燃起來,嗤啦嗤啦閃了七八下火星子,隨即,便響起一陣陣噼裡啪啦的喜袍聲。
“哦,放鞭炮咯,放鞭炮咯……”
喜袍聲響起,一群小孩童高興得手舞足蹈。
喜袍噼裡啪啦響了許久,方才停下來。
喜炮聲戛然而止,江老爺子,江雲貴正邀著眾人準備開席,眾人握著竹筷,筷尖兒還未落到盤子裡,就見門口出現了一道月色的身影。
“凌公子。”馮氏盯著那月色身影瞧看了兩眼,輕聲嘀咕了一句。
沒錯,那一道月色的身影,正是璟爺。
夏天悶熱,此時,正堂的*門大大的敞開著,正好與宅院大門相對上,凌璟走進來,眾人自然是能瞧得真切。
剛才燃放過喜袍,門口的煙霧還未完全散開,凌璟一襲月錦銀袍自煙霧中徐步走來,他刀削般的薄唇輕輕抿著,如墨緞般的發隨意的披散在肩頭,整個人俊美得飄渺,亦幻亦真,驚雷,閃電抬著一張匾額,緊步跟在凌璟的身後。
隨著凌璟徐步走進,席面上,小丫頭江孝丹突然拽了拽馮氏的胳膊,一臉純真道:“娘,璟哥哥長得可真好看,比蕖兒姐姐還要好看呢。”
馮氏瞧著自個的小閨女,先愣了愣,才輕啐道:“小丫頭片子,盡亂說,你蕖兒姐姐是姑娘家,凌公子是男子,咋能比在一塊兒。”
這小丫頭片子,自從唸了私塾之後,膽兒可是越來越大了,性子也越發活潑,大大咧咧的像個野小子。
小正太衛長羽挨坐在江孝丹的左手邊。
那一句“璟哥哥比蕖兒姐姐好看”可算是撩撥了衛長羽小盆友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