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女子的柺子了,原來這可惡的張大哥當初買包子送給自己吃,也是居心不良啊,卻拍著胸脯哄騙璃兒說他是良人。
璃兒不敢聲張,呆呆地站在門邊,她心想若是此刻開門出去,也無法逃跑,還會因此讓張大哥知曉自己識破了他的詭計,她考慮再三,仍然踮著腳尖回到床上,繼續裝睡,但直到天亮再也無法睡著了。
天亮後,用過早飯,張大哥謝過掌櫃夫妻的挽留,帶著璃兒朝著一條山道大步走去。
這一路因璃兒看破了張大哥的陰險用心,臉上免不得露出一些鬱郁之色,又怕張大哥起疑,只好委屈求全,勉強露出幾次笑臉,隨聲附和他說一些不鹹不淡的言語。
一路歇店打尖,餐風露宿,不覺間已走了十數日,璃兒算算日子,自從那日小王爺和孃親離世,已過去一月有餘,怎地自己的月事遲遲不見來呢?難道肚裡真的已種下了小王爺的骨血?
她暗自歡喜,一邊不露聲色,一邊隨時提防張大哥,想趁他不留神時,找機會逃走。但是又恐在這山間野林就算逃脫了,也會被野獸吃掉。所以遲遲不敢輕舉妄動。
終於那日走到了一個繁華的集鎮,集鎮城門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威河縣。
張大哥的心情特別好,他帶著璃兒進城後,先去買了幾個包子,叫璃兒儘管吃飽,他說這威河縣的柳紅院有一個姑娘是他的相好,他要帶璃兒去拜見拜見,同時也再討要幾件漂亮的衣裙給璃兒穿。
璃兒說道:“大哥自去找相好的,璃兒就在客棧等你如何?”
張大哥急忙拉住她的手,深怕她突然跑了似的,急急地說道:“那怎行?那姑娘是個善人,詩詞歌舞樣樣精通,璃兒也可前去學習一二,此後去長安路途無聊時,為兄長歌舞一番不是甚好?”
璃兒掙脫不得,心裡直叫苦,這狼子的心終於露將出來了,這如何是好呢?她想若此時突然翻臉指認他是柺子,這鎮上的人定不信她,還會笑話她是瘋癲女子。
這如何是好啊?璃兒被張大哥急急地拉扯著直往前走,每走一步,璃兒就絕望一次,娘啊!求您冥示璃兒,該用何對策?
就在璃兒無計可施之時,對面突然來了一乘八抬大轎,八個強壯的男僕平穩地不急不緩地迎面而來!路上的行人紛紛讓開,恭敬地注視著這頂大轎。
璃兒的一顆心猛跳起來,她知道這八抬大轎內的女人身份定是不凡,她想也許這就是孃親的冥示罷?
璃兒再也不去想任何事,她用勁全身力氣掙脫張大哥的掌握,迎頭朝著那八抬大轎一頭撞去!
第七章:命運多舛(三)
前面的那兩名男僕來不及收住腳步,後面的六人腳步一致地往前行進,此刻轎子直接和璃兒對撞在一起,璃兒頓時摔倒在地。轎子也著實晃動得厲害,裡面傳出一聲女人的驚呼聲!
眾人也驚呼連連!難不成這小娘子想尋死不成?張大哥更是嚇得“唉呀”一聲,心道:這璃兒性子這般剛烈,實不該拐帶她來威河縣,觀這八抬大轎,似是明府大人的家眷,待會子鬧將起來,定吃官司,這主惹不起,還是趁早溜之大吉罷,唉,可惜,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
他看見那轎子停了下來,那璃兒則慌忙跪在地上,口呼冤枉!於是不敢再多看一眼,混在人群中,溜了。
一名男僕走到轎門前,低聲說道:“夫人受驚了,一名過路的小娘子衝撞了夫人,她口稱冤枉,跪地不起。”
夫人從轎內伸出一隻戴著碩大的一顆紅寶石的玉手來,男僕急忙小心地攙扶著,夫人款款走出轎來。璃兒抬頭一看,只見夫人的頭上戴著一支金鳳釵,一對鑲金的紅寶石耳環盈盈晃動,身穿絳紅色絲質錦緞衣裙,裙上繡著粉紅的牡丹。璃兒也是見過世面的女子,她知道夫人的這身裝扮堪比宮裡的嬪妃了。夫人的目光裡含著憐憫之色,望著璃兒軟語輕言道:“可摔疼了麼?”
璃兒見夫人一臉慈祥,言語溫和,極似自己的孃親,她再也止不住悲傷,淚如泉湧,抽泣著說道:“多……多謝夫人……關心,奴家並不疼,衝撞了夫人……實屬罪過。”
“你姓甚名誰?有何冤情?可有狀紙?為何不到縣衙去喊冤?”夫人關切地問道。
“奴家姓謝,名璃兒,長安人氏,逃難途中孃親病餓而死,偶遇貨郎張大哥,被那張大哥拐帶而來,他急扯奴家去柳紅院,要將奴家轉賣與媽媽,奴家正無計可施時,看見了夫人的轎子迎面而來,奴家只好一頭撞去,才得遇救星,奴家平生頭一遭行至這威河縣,實不知縣衙在何處?”璃兒忍住淚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