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一段,望著滿眼的繁華,卻顯得有些鬱鬱寡歡,提不起精神來。
正走間,忽聽前面的人群一陣騷動,有人大喊:“不好了!韃子兵來了!快跑啊!”
接著,前邊受到驚嚇的老百姓尖叫著,聞風而動,潮水般往後湧來,後面的人躲閃不及,被推搡,踩踏,亂作一團,一時間,場面全亂套了,雞飛狗跳,貨架被整排撞翻,各種物件散落一地,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受傷百姓的呻 吟聲和走失孩子的哭喊聲。
張小七攔住一個正在逃命的百姓,“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那人滿臉驚恐,大口喘著粗氣,“快!快!快跑吧!那後,後面有韃子在抓女娃子呢!”
“什麼!”張小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能想到突厥已經滅亡,卻還在這天子腳下發生這樣的事情!
張小七怕自己沒聽清,又問了一遍,最後確定了,不由得怒火中燒,撒開那人,一挺身往空中一縱,迎著人流的方向,直衝了出去。
“大哥!”李恪也想跟上去。
程懷亮趕緊拉住他,“殿下!殿下切莫衝動啊,你才剛剛被削了爵位,皇上讓你閉門思過,不得踏出府門半步,若是你貿然出手,不慎暴露了身份,被太子 黨抓了口實,我們可就被動了!”
“也罷,先看看情況再說。”李恪點頭,和程懷亮潛在人群中,向事發地趕去。
單說張小七,施展出輕功就像一隻急速俯衝的雄鷹,在人們的頭頂上一掠而過,帶起一陣旋風。
“哎!飛人!飛人!”
隨著人們的驚叫聲,張小七衝到了正在行搶的兩個突厥人近前,腳一落地,“啪啪!”兩下,就將兩人打飛了出去。
那兩個突厥人也不是善茬,在著地的一剎那就地一滾,穩住身形。
倆人爬起來,斜著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大漢,“他孃的,活膩味了?敢觸老子的黴頭!識相的快滾,不然老子廢了你!”
張小七看向身邊幾個被強搶的女孩子,她們都只有十四五歲大,髮髻散亂,俏臉上混雜著淚水和血痕,衣服也被撕破了,渾身顫抖蜷縮在一起,不停地抽泣著。
“畜生!跑到這來撒野!我宰了你們!”張小七真的被激怒了,衝上去一手一個將兩人拎起來,往地上一砸,“去死吧!”
倆突厥人沒想到來人這麼橫,這下可真要命了,一下就被摔得七葷八素,一張嘴黃湯綠沫子吐了一地,二話沒說,一陣抽搐,昏厥了過去。
張小七上前還要接著打,就聽遠處一聲高叫,“住手!”一隊士兵衝上來,將現場包圍。
為首一人,騎著高頭大馬,鼻孔朝著天,傲氣非常,正是太子府的少詹事馬從善!
這老傢伙跑到長孫無忌那裡請了旨意,全權負責突厥將領搶親之事。
有了仗勢,他自是有恃無恐,用手點著張小七的鼻子,罵道:“呔!大膽狂徒!竟敢在元宵夜尋釁鬥毆,公然鬧事,你該當何罪!”
張小七將兩個突厥人往地上一撇,看向他,“你,你是幹啥的?”
“哎呦呵!小小賤民也敢質問本官?你這狗膽子也夠大的,告訴你,本官就是官府,本官就是朝廷!”
張小七一聽,滿腔的怒火再次升騰起來,“他孃的!突厥人在你眼皮底下強搶民女,你不管,老子替你們出手,你們又跑來治老子的罪,你他娘算哪門子官府,哪門子朝廷?我打死你!”
“哎!小子!想找死,好啊,本官叫你死個明白!你看看這是什麼!”馬從善將一面聖旨從懷裡掏了出來。
“是什麼?”張小七一下愣住了。
“聖旨不認識嗎?恩?”
周圍觀望的老百姓一看,這還了得,呼呼啦啦,霎時間跪倒了一大片。
張小七隻得也跟著跪下來。
馬從善洋洋得意,哼了一聲,開啟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嘗聞周公吐哺捉髮,而萬眾歸心;昭王卑身厚幣,而一國束手。陰山一役,海內初平,朕心甚慰,然得寵思辱,居安慮危,西北戎狄之禍,不可不察之。
今北疆初定,突厥新附,草原黎庶無不翹首以望華夏,朕心念之,願兩族交融,共扶社稷。
茲有突厥降將十數員往投京師,朕顧念其摯誠,賜其於元宵佳節挑選漢女為妻,以合我朝之舊俗,凡所選之女,皆有厚賞。朕心殷殷,望軍民人等體察之,欽此!”
馬從善念完,將聖旨卷好,往懷裡一揣,“怎麼樣!現在你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