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門,裡面也沒有人,點了燈照樣是乾淨的一片,她記得自己這撥人進去,隔壁已經有人。
突然生出幾分不安,從第一間到最後一間,每一間都是乾淨得不留下一點痕跡。她穿過走廊奔向舞池,外面絢麗的彩燈閃爍,舞池裡卻沒有人,吧檯裡也沒有調酒師,來回的位置間甚至沒有服務生。
她緊張得大口喘氣,小跑著衝向酒吧的大門,很厚的兩扇門,用盡了全力,擰不開鎖打不開門。心下荒亂不止,手機和包也都不見了,她就好像被關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聯絡不了任何人。
耳邊忽然傳來杯子輕觸玻璃茶几的響動,很輕的一聲,可是她現在精神高度集中,再小的風吹草動都能驚動她。
僵直的脖子緩緩轉過,角落裡的位置上,有一個人坐著,模糊的輪廓看得不甚清楚。“你……是誰?”她的聲音裡溢滿了惶恐,步子極小地挪向那個人影。
那邊不吭聲,彷彿入定,彷彿……就等著她走近。兩人之間還有兩三米的距離,彩燈裡一束嫩黃的光晃過,照在他臉上,幾乎讓她尖叫。
男人細碎的額髮微微垂下。冰冷的眸子掩在一片溫柔的笑容下。他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過去。
她轉身想要跑,卻被他三兩步追上,握著她的手腕用力一扯,整個人被他擁在懷裡。“寶寶。”他的聲音越加低沉,不變的是那一股涼氣。
她腿軟得幾乎摔坐在地,用著最後一點力氣想要逃脫,他手一伸,攬住她的腰:“你要去哪兒?”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卻越加讓她發憷。
“你認錯人了!”她尋回一點點理智,撇開臉想要後退,卻被他摟得更緊。“寶寶。”他撫上她的臉頰,“我從來不是用眼睛記住你的。”
“你放手!”簫彤伸手推他,他卻紋絲不動。“放手?”他喃喃一聲,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口徑的手槍,在槍頭裝上消音器遞給她,“那就……殺了我。”清冷的聲音拖出幾分笑。
簫彤食指觸上冰冷的金屬外殼,手在不停地顫抖。槍很輕巧,可簫彤覺得重得抬不起手。他握著她的手,將槍口緩緩上移對準他的心口。
“寶寶。”兩人僵持,他突然開口,簫彤渾身一顫,“你還沒有開保險。”拇指扣了一下保險,簫彤抖得越加厲害。從前也摸過槍,從手槍到獵槍,他都讓她碰過,可是,槍口對著他,從沒有人敢。
“你瘋了。”簫彤掙扎著想要抽回手。“下不了手嗎?”他俯下身,胸口抵得更緊,拇指也蓋上她的,幾乎就要扣動扳機。“不要!不要開槍!不要開槍!”簫彤瘋了似地大叫。
片刻,他才緩緩鬆開手。簫彤丟了槍,蹲下身抱住頭,渾身依舊顫抖不止。酒吧的大門已經被人拉開,他伸手固住她纖細的手腕,一路帶出酒吧。
簫彤無論如何也掙不開他的手,三江路熱鬧非凡,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直到她被塞進副座,去推門,那邊已經下了車鎖。
車子飛馳在臨海的環山公路上,簫彤喘著氣,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什麼表情。“你要帶我去哪裡?!”
“寶寶,我們一起死,好不好?”他的唇角又染上了笑,出聲詢問。“你瘋了!停車,停車!”簫彤看見他絲毫不帶戲謔的眼神,害怕地叫起來。
車子的速度卻越開越快,簫彤伸手抓緊門把。“我想和你一起死。”他固執地重複,笑意愈濃。“我不想和你一起死!”簫彤反駁,聲音顫慄。
“不想。”聲音很輕,仿若情人間的喃呢,卻用力踩下油門。簫彤害怕得捂著心口,身體不自覺地蜷縮起來,又聽見他的聲音,“為什麼不想?”
車子不停地加速,簫彤看著前面打著前照燈的車子飛馳著迎近,心被揪起,伴著一聲尖叫,車頭一轉,刺耳的剎車聲一直蔓延了很遠,她慣性地前衝,車子已經停下。
他越過身將她抱住,手臂圈得很緊,讓她喘不過氣,她越推拒,他越是抱得用力,直到她不再掙扎。
“寶寶,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地留在我身邊。”沁涼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縈繞,緩緩閉上眼睛,八年的努力,瞬間被打回原形。“如果你不乖,還會有下一次。”他微涼的唇瓣掃過她的嘴唇,冷意蔓延開去,入心入肺。
再次相見
記憶擾人,簫彤猛地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喘氣,床頭微亮的燈光,照著身旁那人的側面,半張臉,細長的眼睛和自然微挑的嘴角,頭髮垂下幾縷,快要遮住眼睛。太陽穴的上方有一個疤,不是太大,平時被頭髮遮著並不明顯。這張熟悉又帶著幾分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