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終於抱上了別的琴啊……
她接過了琴。思緒比琴譜更百轉千回。她霎時又抬起頭。不,不是。還有一樣東西她沒有摒棄。——她學會了那首曲子。《月涼紗》。
莫名地,嘴角就泛起了一絲笑意。她和他之間,始終還是有一根弦的,那些千絲萬縷的關係始終不曾了斷。
“要去看看琅祈吧,呵,趁這個機會你也正好可以問下他王德宗派他來到底是幹嘛。”
“嗯。”
王紗涼說完,便和蘇溪眉一起向幽蘭閣走去。
路上,那個一身蒼白的女子再度走來。
王紗涼瞪大了眼睛。——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銀髮,白衣,蒼白的面板。
“殷白?”蘇溪眉道。
“溪眉,你回來了。”女子輕聲道,看了一眼王紗涼,沒有流露出過多的表情。黑黑的眸邊,有一點晶瑩透明在蒼白如紙的臉上。
“你這是……”
殷白搖了搖頭,兀自說著“怎麼辦……怎麼辦……”就離開。
怎麼辦?明明看見她的星消失了又出現,為何我找不出半點方法……
王紗涼有些奇怪地,看著這個一身琉璃白的女子,走進了一幢九重高的樓。
“那是玉書樓。”蘇溪眉對王紗涼說道,“她叫殷白,殘瓊的占星者。我一直在懷疑,她是不是從星軌上看到什麼不好的了。說到這兒,自己心裡好像也不安穩呢……”
那麼,有關殘瓊和望崇嗎?蘇溪眉想著。
王紗涼心裡也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被人拖著不斷下墜的感覺。
跟著前面的走著,王紗涼琢磨著自己的想法,一直沒察覺走了多遠。直到蘇溪眉止步,對她說:“下面就是幽蘭閣了。我都打好招呼了,你下去便是。”
“唔,你不去?”王紗涼道,“下面的路我也不熟悉,我怎麼走啊?”
“那是直路。”蘇溪眉道。“你下去便是。”
“那你呢?”
“我在這兒等你好了。”蘇溪眉道。
王紗涼看了她一眼,只當不知道這個謎一樣的女子又犯了什麼毛病。她也兀自走下樓去,順著路一直向前。——她也看到那個滿身是血的男子了。
只是,琅祈爬在地上,動也不動。王紗涼驚了一下,向前跨了一步,卻又不知被什麼力量推了回去。自己一下子甩在牆上,嘴角有了抹殷紅。
“蘇溪眉,你給我下來。”王紗涼惱怒地喊了一聲。她是不是什麼都忘了告訴自己?
另一邊,她又一聲一聲地喊著“琅祈”。她倒並非說一定要幫一個不相干、甚至可能和自己為敵的男子。不過,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吧。況且,琅祈是關後之徒。況且,這樣,能更好地讓凌經嵐為自己辦事。
王紗涼聽見了細碎的腳步聲,看見蘇溪眉走了下來。而後,王紗涼第一次看見淡漠如蘇溪眉的眼裡有了擔心。
“你呆在這兒不動吧,我去找大人。”蘇溪眉說完,徑自結印。人影在王紗涼眼皮下消失殆盡。
看著那一抹消失得那麼急切的身影,還有蘇溪眉提到琅祈時眉目間掠過的不經意的表情,以及適才她不肯下來見琅祈的反常舉動。王紗涼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移過視線,再度看了一眼那個已經有些如死屍般的男子——
——
“你這是要幹嘛?”蘇溪眉對著望崇這樣道,絲毫不顧主僕之禮。雖然她好像也從未曾有過太多禮貌。
“那小子還沒死?也算他命大了。”隱在黑暗裡的男子嘴角仍是邪魅的笑容。
“你抓他卻又是為何?雖然這麼多年我知你毫無人性,不過我的朋友你不至於如此吧?”
“朋友?”望崇冷笑了一聲,“殘瓊裡的人,都不該有朋友。你也不想想你這麼多年來憑著往離香,手上染了多少鮮血?你也不是不知道,琅祈是誰。”
蘇溪眉愣了一下,半晌後才又抬起了頭,道:“正是因為我知道他是誰,我才要救他。”
“呵,這還真是好笑啊,蘇溪眉。百年孤寂,淡漠如你又是何時恢復了憐憫之心了?”望崇挑了眉。他對別人心裡的瞭解,遠比對自己瞭解的多。哪怕他自以為是很瞭解自己的。
“你……”
“別忘了你等的人啊,白默城。”望崇微眯起眼睛。
“罷了,你不救,我自己救便是。”語畢,蘇溪眉拂袖而去。帶走了這片陰暗中的唯一絢麗。
可是又要怎麼救呢……望崇在琅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