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我告辭了!”
見天堯落跑,本來有點心理不滿的雲翔這下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半晌,也沒停下。
九十七、錯過
九十七、錯過
“展二少,別笑了。”溫良玉倒了杯茶,卻不喝,只是慢慢的看著裡面的茶葉在水中舒展開來。
“幹嘛不笑?”雲翔挑眉,那笑意堆滿了眼角,似乎真的就那麼開心了,“能讓天堯這麼尷尬,也不多見——現在不笑,那要等到麼時候去?”還是在笑,可是,這笑容在看到溫良玉一本正經的臉之後,就越發的淡了,最後……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那個……找我做麼事?”雙頰略略暈紅,雲翔倒是也跟著尷尬了起來。
“沒事兒。”溫良玉啜飲一口茶水,品到的卻是上好的高山雲霧,也道是這沈世豪真是疼他入骨,可偏偏遇上了不解風情的傻小子,真不知是該替他喜還是替他憂,“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聊聊……北京的事兒。”到底能不能幫到他,也就是沈世豪自己的造化了——儘管私仇是不小,可是……相較而言,能幫雲翔認清自己,倒也是不錯的“報復”——惹上這麼個傻小子,還真是苦難的開始……忍下笑意,溫良玉倒是把“友善”演繹得淋漓盡致。
“北京?”雲翔一愣,“哦,聊吧。”做的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其實心思卻並不在這裡。
“北京……現在也真是蛇龍混雜了……唉……”放下茶杯,“記得,當初在北京的時候……還是前清的時候吶——還有王爺……還有格格……還有……還有戲子……”
“戲子……都挺難的。”沒來由的一句,正說到了溫良玉的心坎上。
半晌,兩人都沒說話。
戲子的辛酸,又哪裡是隻言片語說得清楚的?
溫良玉看著雲翔那帶著張揚和青春的臉,又是打心眼裡羨慕這個人了——自己是從來沒有做過自己的時候,可是他不同,他可以做自己,做了自己,就能隨心所欲,至少……可以不必賠笑不必裝孫子,更不必……不必帶了面具去跟人說話——似乎……面對這樣一個只是自己的人,也就只能跟他直來直去了……
“其實……我跟沈世豪有仇……只不過這仇卻是……是我誤會他了而已……”站起來,走到窗邊,溫良玉的思緒又回到了八年前……北京的鬧市上,自己還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小生,扮相俊美,站在臺上,舉手投足都是風流……那一年,他遇上了雲香,遇上了他的格格,遇上了他的剋星……
靜靜地聽著他的訴說,雲翔似乎能感受到他離開北京時候的絕望——有過那樣的經歷……也怨不得是整日裡總是愁眉不展了——只是……這裡面的那個戲子是他,那個有勢力的是……可那個商人……莫非就是沈世豪?
聽著沈世豪為了一個女子作出如此大的犧牲……雲翔心裡真不知是什麼滋味。說是不在乎,又怎麼能真的不在乎——心裡堵得慌,甚至連呼吸都開始發窒,喉嚨裡一陣發澀……想要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其實……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歡上雲香……”溫良玉繼續講述著,“對他來說……雲香太年輕,也太剛烈,她……只是他追逐的一個夢想——或者說……是他想要保護的一個物件而已……只可惜……我沒有看出來……所以錯過了……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錯過……就是一輩子。
“所以……真有了心中所愛,無論有什麼橫在當前,都不能錯過……真的,錯過了……真的就是一輩子——無論是後悔還是自責,這都無法把你的這個過錯彌補過來。”繼續勸說著,溫良玉是感謝沈世豪的,至少……他護住了雲香……為了這個,他也要幫他這個忙——一筆是一筆,這些帳,還是要算得明白一些才是。
雲翔沒有插話——若是平日,他早就嗤笑開來了,可是……今天他就是笑不起來,不但笑不起來,甚至……連插話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麼靜靜地聽著。
“展二少?”見他不說話,溫良玉倒有點心頭髮毛,“怎麼了?”
“溫老闆……就叫我雲翔吧……”名字相似,可是卻絕不是一個人。
“好……那你又何必再叫我‘溫老闆’?”
“良玉兄。”一笑,不單單是泯恩仇,而是成了莫逆之交。
華燈初上。
“良玉大哥,留下吃頓便飯——何必在乎那傢伙回不回來!”難得有個這麼談得來的朋友,雲翔倒是有點捨不得他這麼快就回去,尤其是一想到那個沈世豪……還有……他的妻妾……似乎……心裡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