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的笑容,彷彿剛剛偷看外面藍天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正是衛王世子云炳華。
雲炳華長得比較清雋,遺傳了皇室的優點,不過更像衛王王妃一些,眼角有些圓圓的,微微有些上揚,鼻子不是特別地挺拔,但放在他的臉上也剛剛好。
雲炳華的頭髮是披著的,散在頭下面壓著的白色枕頭上,烏壓壓的黑色,隱沒在昏暗的光線下,只有淡淡的光澤。
他的面板是慘白得如同上好的宣紙一般的顏色,唇色紅中帶紫,眸色黝黑,長長的睫毛下面有一圈烏黑的陰翳,在灰色與黃色交織的昏暗中有種妖異的美感。
可是這兒沒人會欣賞他這種奇特的美感。
衛王王妃看著他慘白的臉和紫色的唇色,只會感到心疼無比,完全不會覺得這是美麗的。
就算她知道這是美麗的,她也寧願自己的王兒沒有這種美麗,只要身體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華兒,你感覺身體怎麼樣了?還疼嗎?”衛王王妃望著他,心中疼得如同千根針在用勁地扎,但是面上卻是溫柔得如同在和細碎的瓷娃娃說話。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雲炳華的雙腿,但是馬上又轉開了。
她生怕觸及到自己王兒的敏感的地方。
儘管王兒從來表現得都很樂觀,但是他隱藏在心底的憂鬱卻是沒辦法瞞過她這個母妃的。
雲炳華知道自己母妃的心結,因此心中嘆氣,沒有閃躲地回望衛王王妃,他的雙目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將滿滿的憂傷隱藏在最底下,讓人難以察覺。
“母妃,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已經不痛了,傷口早就癒合了。御醫不是也說只要休息得當就不會有事了嗎?”雲炳華笑著安慰,臉上帶著令人心疼的笑容。
衛王王妃笑著點頭說:“母妃的記性不好,竟然忘了。”
她微微轉頭,將自己的臉轉向陰影的地方。
她一想起華兒抬回來的時候,下半身沒有了任何東西,空蕩蕩的,整個人都是卡白的顏色,就連嘴唇也是卡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
當時,他的眼睛瞳孔都開始渙散了,太醫說若是再差一點,他就救不回來了。
衛王王妃聽了這話,眼睛差點兒哭瞎。
想到這兒,她剋制自己心中的悲傷,微微掩飾了一下有些紅的眼睛,才狀似興奮地開口說:“華兒,今天我給你帶來了一個東西,你可以看看,如果好用的話,你就可以自己出門了。”
雲炳華聽了可以自己出門,眼睛頓時一亮。
自從受了傷,他就沒怎麼出去過了,沒有再將身體置於太陽底下過。
他自從沒了雙腿,就連坐起來都十分困難,坐久了用於支撐的手就受不住,所以大多數時間只能半躺在床上。
也因此他根本就沒法自己出門,若是想出門的話,只能夠讓下人小心翼翼地抬著出去,像是對待一個珍貴的瓷器一般。
那種像是一個物件似的被人抬出去,真的不是個好的體驗。
因此雲炳華嘗試了一次以後就沒有再多做嘗試了。
他不喜歡別人把他當作珍貴的不能隨意觸碰的瓷器,那種距離感,那種與世隔絕的感覺,讓他寧願在屋子裡獨自一人待著。
後來,他的父皇又找來了一個名叫輪椅的東西,讓他多出門。
但是那東西每次都需要人幫他上上下下,十分麻煩。
而且沒了雙腿的他,平衡能力很差,一不小心就會往前傾倒或者滑下去。
最主要的是進出門特別地不方便,也需要人幫忙。
衛王王妃看到雲炳華眼中閃過的亮光,強忍著心裡的疼痛,說:“華兒,我這就讓下人把東西搬進來。”
她推開門,對著站在外面的秀香說:“秀香,讓他們把那個輪椅搬進來。”
雲炳華聽到輪椅的字眼,眼裡的光亮便慢慢地暗了下去。
“母妃,我已經試過輪椅了,就不用……”再試一次了。雲炳華說。
他的目光黯淡,似乎又一次希望落空,心裡更加空落落的。
衛王王妃堅定地搖搖頭說:“華兒!這次的輪椅不一樣的。是別人專門製作的。之前那個輪椅我也是看過的,但是我敢保證那個輪椅要方便很多!只要你的臂力足夠,就可以自己上下床呢。”
雲炳華不是十分相信,覺得自己母妃是不是被誰騙了。
但是他又不想自己的母親失望,因此頗為遲疑地點了點頭,勉強答應了。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