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道:“儘量讓後遺症減到最小。”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像冷峭的寒風颳過了嗓子,不是很好聽。
冉竹出去後,元善嘉深思了很久。
也許她該一擊必中的,不讓她們有任何的機會反撲才對。
她以為自己是掌控者,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被命運操縱著的人。
在屋子的角落裡,元善嘉靜靜地坐著,想到了之前做的那個夢,祖父祖母爹爹再次踏上了前世的後塵。
這次不只是祖父他們,還有師傅師公,幾個丫鬟們,還有別的她所熟悉的人,都一步步地踏上刑場,踏上了斬頭臺。
她努力地阻擋著拿著劊子手,可是卻無能為力,她跪下來求他們,他們對她呲著牙冷笑,就像地獄裡執行千刀萬剮之刑的判官一般,那麼地冷酷、殘忍。
元善嘉捂著有些發疼的額頭,用手用勁地揉了揉,讓自己清醒一些,不要沉浸在幻象之中。
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的,至少現在是不可能發生的。
“冉雅,進來。”元善嘉喚道。
冉雅一直支著耳朵,仔細地聽著屋內的動靜。
小姐一直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有一個時辰了,一直也沒有個動靜,這讓她非常地擔憂。
聽到這聲呼喚,她彷彿聽到了天籟之音,幾乎就要喜極而泣了。
“冉雅,冉竹呢?”元善嘉問到。
她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睛微微彎著,嘴角輕輕地上揚,彎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冉雅看到自家小姐的笑容,心裡放鬆了一些。
她回答說:“冉竹去給小姐您做藥膳去了,應該就要回來了。”
元善嘉點點頭,“冉雅你來給我捏捏肩吧,我感覺肩膀有些痠痛。”
她扭了扭自己的肩膀,一陣酸意噴湧而出,忍不住呻吟出聲。
元善嘉的頭髮是半挽著的。上半部分頭髮完成了一個圓團,用一根細簪子固定著,下半部分披散著,和道姑頭有些像。
烏黑亮麗的頭髮似乎因為主人的笑容,而變得更加地有光澤。
冉雅將元善嘉的頭髮撥到一邊,輕輕地為她按摩著。
“小姐,這個力度夠嗎?”她問到。
“再重一些。”元善嘉說,表情帶著舒適。
“這樣呢?”
“差不多了。”
冉雅力度適中地按摩著元善嘉的肩窩,痠痛似乎被釋放出來,帶著些舒暢。
元善嘉閉著眼,呼吸均勻,似乎是睡著了。
“小姐,冉竹回來了。”冉雅輕輕地在元善嘉的耳邊說。聲音很輕柔,若是聽的人睡著了,也不會被吵醒,若是沒睡著,也聽得見。
元善嘉點點頭,睜開眼睛,沒有一絲睡意,眼中剎那間綻放出無限的光華,似乎將漫天的星光收斂其中。
“小姐。”冉竹道。
她將托盤裡的白瓷盅放在桌子上,把自己的袖子輕輕地挽了幾圈,才掀開白瓷蓋,將裡面的湯水倒入碗裡。
乳白的湯水在倒入碗中的那一剎那,香氣撲鼻,四溢而出,整個屋子裡都是清香的味道,問不出半點兒藥味。
冉竹將調羹放在碗邊上,轉手遞給元善嘉。
元善嘉接過來,輕輕地聞了聞,“今天的湯放了山藥?”
她不喜歡吃的東西並不多,但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對於山藥卻是沒有什麼大愛的。
所以即使湯裡面沒有一點兒山藥,只有乳白的泛著光澤的湯水,而且山藥的味道已經被掩蓋得很深的味道,她也能夠聞得出來。
“小姐應該吃些山藥。”冉竹淡淡地開口說。
她本來不準備做山藥的,但是廚房裡面的食材以及藥材要麼是被下了毒,要麼就被元善琪拿去自己的小廚房了。
元善嘉嘴角的笑容未變,舀起一勺嚐了嚐,味道很好,除了有山藥的奇怪味道。
“的確,偶爾喝一些也是沒大礙的。”她淡笑著說,“冉竹,把李古琴的那些訊息放出去一些。”
冉竹將白瓷盅擺了擺,回答道:“全部放出去,還是隻放一部分。”
元善嘉慢條斯理地將碗裡的喝完了,道:“一步步來,每天放一些,一下子就爆出來,肯定會有人懷疑的。”
冉竹點點頭。
“冉雅,你記得把那人保護好,別出什麼事情了。她不只對這件事起著決定性的作用,還對爹爹也很重要呢。”元善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