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的圍牆裡去。
進了圍牆就再也無法判斷方向和目標了,因為這裡幾乎每一座建築都蓋得一模一樣,稍不留心就會迷路,到底林安森藏在那座建築裡?
風瀟抬手示意王建剛和張開全不要再對貞/操問題爭論不休,自己屏氣凝神感覺了一下,一股凜然鬼氣從東南方飄來,聚散遊蕩,仔細聽還能分辨出一種緊迫而細碎的、連續不停的索魂鈴聲,幾不可聞,尋其源頭,大約是來自右手邊第二幢的四層樓房。
“在那裡。”風瀟立即帶領大家朝那方向跑去。由於樓房不高,佔地也不大,攏共只有一個出口。而幾個人從牆外飛到這裡來總共才用了十幾秒時間,此處地勢空曠也沒見有人影閃出樓門,可見林安森八成還在樓裡。再問一路監視著螢幕的張開全,他說辦公室裡一點動靜也沒有,林安森根本沒有離開房間。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堵截了。王建剛守樓門,順便盯著窗戶,其餘三人逐層查詢老總辦公室。途徑一樓漢字標示的分團委和二樓的計生委後,納蘭德性基本可以肯定這是一家中國人開的廠子了。
想起鍾秦之前說過的話,這裡八成跟“金色拽根”一樣,也是林景襄的野心產業。
樓裡好像被洗劫了一樣,空無一人。一直上到三樓,才聽到走廊那頭有動靜,似乎是有人踢翻了一些塑膠器械。三個人警惕起來,風瀟按住納蘭德性,自己一個瞬移竄到幽暗的走廊盡頭去,只聽“啊”的一聲慘叫,一個重物被丟到了納蘭德性視線範圍內。
竟然是鍾秦。
風瀟隨後出現,拍拍手一腳踩住鍾秦右腿:“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
納蘭德性看了看手裡的手機,還沒結束通話呢。於是捂住左耳,用右耳接起來一聽,裡面果然有鍾秦“我我我我”的支吾聲。看來這電話是長途加漫遊。
“你到底是誰?跟林安森什麼關係?”納蘭德性發出一連串疑問,心裡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又錯信了眼前這人。
“我跟林安森當然是仇人關係!”鍾秦說,一邊去推風瀟踩著自己的腳,可是紋絲不動,“你們這是幹嘛!你們也是來找林安森的對吧?我跟你們一樣,還在這裡耽誤什麼時間!”
風瀟眯了眯眼,挪開腳拎起他領子:“你說,你是來找林安森的?你知道這藥廠?你知道他在這裡?”
“我……我當然不知道啊,是林安森打電話約我來的,說還是想跟我商量買《和光同塵》的事,而且報銷來回頭等艙的路費呢。我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反正也沒來過印度尼西亞,就順便來玩玩嘍。”
納蘭德性還要再問,風瀟卻說:“先去找林安森,免得他跑掉。”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問鍾秦,“一起嗎?”態度禮貌卻不容拒絕,如果拒絕就先禮後兵。
鍾秦聳聳肩只好同行。他說林安森辦公室在四樓,他剛才上去敲過門,沒有人應。這個應該是沒有什麼疑問的,因為大家只剩下四層沒去過了。好在樓梯只有一條,這會兒工夫還沒見有人下去,而樓下王建剛也沒有尖叫或者打電話,可見窗戶裡也沒人跳下去。
四樓也是一片死寂,許多扇一模一樣的門分列兩側,上面都沒有任何標示,簡直是拍恐怖片的絕佳場景。鍾秦指了左手邊第五間說就是那裡,三個人卻都不信他,只怕被他騙進某一間後林安森趁機從另一間裡跑掉。
風瀟又推開眾人說,我來。
緩緩開腳,一個馬步深蹲,為了防止袍擺沾到灰塵特地撩起擱在腿上,然後閉上眼在腹前並掌醞釀了好一會兒。看得三個人都呆了,心想他是不是要發大招了,紛紛退開一步以防被誤傷。只見他雙手猛地往地上一拍,隨著地板一陣蕩氣迴腸的巨震,風瀟褲子扯了。
這時候風瀟不由得慶幸自己外面穿了長袍,若無其事放下袍擺站起身,當做沒人察覺,一回頭看到納蘭德性兩眼翻白瞪著自己,頭上一團黑線。
風瀟眨眨眼,說:“你吹吹看。”
納蘭德性“哼哼”一聲,配合而譏誚地朝他腰間一吹,吹得袍子屁簾晃盪了晃盪,說:“怎麼樣?”
“朝牆吹。”風瀟前後捂襠。
納蘭德性頓了頓,又半信半疑朝身邊牆壁輕吹了一口氣。突然間地動山搖,地震一樣,幾個人幾乎站不穩腳,開始有牆皮撲撲簌簌墜落,好像大雪紛飛。風瀟回身順手似的抱住納蘭德性腦袋,一個轉身躲到牆角三角區。
在即將被牆皮活埋的一瞬間,大家看到整層樓的走廊牆壁都排山倒海般地倒塌下去,蕩起陣陣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