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陰雲久久籠罩,卻得不到半點證實。
有必要去會會他。他說叫他一個人去,意思是不能帶風瀟了?正好他不在——
腳剛一邁出去,就聽到公園外馬路上一聲刺耳的剎車聲,然後是悶悶的撞擊聲。緊接著有人聲嘈雜,因為只隔了一道欄杆,納蘭德性勉強能夠聽清——
“撞死人了!”
“司機你下來看看,你撞到老人了——”
“撞到老人看啥看,快跑吧!也不怕被訛上——”
“這哪兒是老人吶,你們仔細看看,是個年輕人,染了白頭髮而已……”
“真是個年輕人!這血淋淋的……”
“我靠,腦門兒上有個月亮,難道是包大人?”
“包大人屁啊,白頭髮白臉,明明是殺生丸!”
——以上對話來自兩個放學騎腳踏車回家的初中男生。
“寶寶不看不看,我們回家回家……”
——以上來自一位拉著小朋友路過的年輕媽媽。
納蘭德性幾乎是心裡一沉,快步衝出去,撥開人群……不太好撥,因為大家都以為是有人要搶他們看熱鬧的有利位置,於是全都卯足了勁當仁不讓。納蘭德性於是大吼一句:“我是家屬!”這才在大家同情而熱心的目光中殺出一條血路。
地上的人果然是風瀟。
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血,撲鼻的都是又冰冷又甜膩的腥氣,胃裡突然湧上強烈嘔意。
他走過去,看到有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正站在風瀟身邊驚惶失措。茫茫然蹲下身,伸出手卻不知道該不該碰他。額頭上果然有一個月亮形狀的傷口,汩汩鮮血止也止不住……
原來惡靈的血也是紅的啊,他這樣想。“叫救護車了嗎?”難得還能冷靜地發問。有個熱心腸的老大爺連連安慰說:“叫過啦叫過啦,等一下就來啦你彆著急啊……”一邊說著一邊往人群外退,納蘭德性看到他手裡攥著風瀟的腎6,非常自然地往自己兜裡揣。因為手機殼是納蘭德性網上團購的,所以認得。
納蘭德性沒工夫理論手機歸屬問題,再說人家能幫你打120就已經很有良心了,順你一隻手機怎麼了。
後來才知道打120的是旁邊一個年輕人來著。大爺只是純順手機來的。
第60章 烤鴨非鴨
(六十)
急救車趕來前風瀟流了很多血,納蘭德性以為他要死了。突然有些慌張。
大夫推風瀟進急診室搶救,幾分鐘後出來問:“誰是家屬?”
“我是我是。”納蘭德性忙摘下帽子口罩墨鏡,跟他一道來的交警和肇事司機這才認出來面前的是個名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拿捏態度了。
“病人失血過多,但血型有些奇怪,我們血庫沒有。”
“抽我的,大夫抽我的!我是rh陰性血。”一個年輕男孩突然從交警背後冒出來,納蘭德性認得他就是剛才站在被撞的風瀟身邊不知所措的那個人。他跟來幹嘛?陰謀,一定是場陰謀!
……後來經過交警同志的耐心解釋,才知道這男孩是個夜總會的當家小鴨,風瀟就是在跟他拉拉扯扯的過程中被車撞到的。
這這這這這……剛聽到的時候納蘭德性臉都氣紫了。不就是冤枉他兩句,竟然敢去召鴨!簡直有辱門風!
後來想想不像是風瀟的作風,於是詳細詢問了小鴨和目擊證人,才知道原來是一場烏龍——
事情要追溯到今天早晨。出門前納蘭德性說,好久沒吃烤鴨了,今天要是場地的事辦妥了,就請你吃烤鴨。說完自己舔了舔嘴唇,顯然饞得緊了。所以其實剛才吵過架之後,風瀟並不是真的負氣走了,而是去打聽附近有沒有“鴨店”,想說買只回家讓建剛烤了。鑑於他並不知道漢語裡“烤鴨”專指“某聚德”。好心路人給他指路,說前邊極樂大廈八樓就是本市最好的鴨店。
風瀟於是深表感謝,去了。一進門就問老闆“你們店裡最好的鴨拿出來”。老闆見這位客人相貌堂堂財大氣粗,毫不猶豫推出了自家的小雛鴨。被風瀟瞟了一眼自動忽視。
又問了幾遍“鴨呢”之後,風瀟才發現事情不太對,翻出來辭海一查,暗罵一句蚩尤語掉頭就走。
結果小鴨不幹了,追上來就問他要開苞費。大街上拉拉扯扯,死活要三百塊錢。
風瀟就是在不耐煩掏錢的時候被車撞了。
“不是rh陰性,是一種我們從沒見過的血型。”這時大夫說,一臉嚴肅地看著納蘭德性,“不排除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