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雜亂的雜物,乍看還以為是什麼野獸的骨頭,其實那是根根人骨,折骸而爨,指的就是這個。
尊嚴傲骨神馬的,在這裡,統統都是廢話屁話。
我至少還有一個鈴鐺,陪著我風雨而過,我至少還活著,面對朝陽。
我是誰?我是大梁公主裴如意,我可以恨,可以怨,可以被打擊,可以絕望,只不過父皇教過我,生為裴家人,傷可以,怕可以,垮不得,折不斷,脊骨正正,因為我們是皇族,因為我是裴如意。
至少我覺得,我不能讓那些害了我的人太過得意。
我沒有向人屈服的筋骨。
只不過,我這最後的傲骨,也沒能夠支撐多久。
我記得我曾經指著梅寅玉的鼻子罵他是蠹蟲,因為他憑著自己那張三寸不爛之舌,居然可以在牢營裡頭不幹活,我接二連三見著老頭拿著幾張狗皮膏藥遞給看守這個石料場的牢營,有時候換回來一葫蘆酒,有時候換得一掛肉,我算是明白,這老兒憑什麼同樣是流犯,卻能夠活的那麼自在了。
我忿忿不平,可是老頭兒卻用一句話堵了我的不平:“老夫憑本事過活,你能麼?”
幾張狗皮藥,能換得閒散,我身無長物,只能任人欺壓。
這就是現實。
在不久之後,我大梁公主的身份不知道如何洩露了出去,大梁皇帝在民間的惡名,使得多少人恨不得食肉寢皮,這種恨,便落在了我頭上,石料場上常常就會有人吐唾沫,罵髒話,就是那些和我差不多身份的刺了紋身流配過來的囚犯,也對我和鈴鐺極不待見。
為了維持住我的脊骨和尊嚴,我不得不反唇相譏。
算起來,我強大的人身攻擊能力就是在那麼幾個月裡一步步成長堅固起來的。
然而再強大的內心,抵不過孱弱的身軀,牢城的官營都是一群無賴潑皮無法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