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氣勢上驚人的葉夢琪這麼一喝,倒也極有威嚴,只不過威嚴的也就那麼一聲,完了卻沒人接續。
宮殿裡的人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看腳丫子的宮女太監有幾個,應和的沒一個。
餘音嫋嫋的迴盪,令這位剛才的厲喝更顯得突兀。
這無疑令葉夢琪非常尷尬,面色一紅,立刻轉向了太后:“姑母,您看著怎麼也不發個話麼?由著這賤人在您這裡囂張麼?”
太后一直沒言語,神態不溫不火的,我瞧著這份功力,沒幾十年是磨練不出來的。
父皇那時候,我記事起就沒見著過太后這個職業的女人,只是有時候翻翻前朝史冊,宮中太后,大多數可是從後宮裡磨礪出來成了精的人物。
如今這位,雖然沒經歷過在宮裡頭磨礪的經驗,但是這不動聲色的氣度,怕是不比別人做得差。
她等葉夢琪拉著她撒嬌,這才慢悠悠道:“你一個姑娘家喊打喊殺的算怎麼回事?好了,你威風也發了,人也看了,滿意了吧?哀家累了,都散了吧!”
她話一出,不僅我有些驚詫,葉夢琪更是一臉震驚,拉住了太后的衣袖不肯罷休:“姑母,你,你怎麼可以就這麼放過這個賤人,她,我聽說她可是一晚上都在皇帝表哥寢宮裡頭待著,這,這可是太荒誕了,萬一讓外臣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掀起什麼風波,您可不能姑息!”
嘖嘖嘖,我嘆了口氣:“葉大小姐,那個啥,內宮的事,您知道的可真清楚喂!”我這在龍案上頭被潤澤了一夜的事轉天她就知道了,這速度比宮裡待著的都快,也不知,她又是否知道事情的本末?
那英明神武的皇帝之所以能遇上我可是因為在外頭招妓喲,我暗笑。
很顯然我的冷嘲熱諷令葉夢琪很是惱火,呼一聲站起來怒指著我道:“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我乃堂堂曹國公的千金,何況陛下還是我的表親,無論於私於公,我都不能袖手旁觀,姑母心善,你不要以為就可以囂張,陛下英明神武,斷不能讓你這個前朝餘孽給玷汙了名聲!”
好一通冠冕堂皇的話,若非針對我,我倒有鼓掌稱妙的衝動,五年時間我成了落魄欽犯,五年時間也讓個小丫頭有了心機。
這宮裡頭從來不缺名頭,殺人,從來都只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這種理由通常都非常好找,即便沒有,一個莫須有,依然可以輕易捏造。
何況還是事實。
葉夢琪義正言辭朝我發了一通火,立刻扭頭對太后道:“姑母,請恕侄女無狀,可是侄女看不過,也容不得她穢亂宮廷,您可別忘了爹爹託我帶給您的話,這事,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家事啊!”
很顯然,這話對太后還是有些作用的,她皺了皺眉頭,似乎考慮了會兒,這才道:“那依你,這事該如何?”
太后剛發話,葉夢琪立刻道:“裴如意乃前朝餘孽,實乃欽犯,為邦國亂匪,理當交由大理寺及刑部共同典正刑名,況且她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入皇宮內苑,這裡定有相助之人,亦要一併查明,決不能姑息才是!”
我抽了抽嘴角,暗道這丫頭要是個男人倒挺適合做官,滿口義正言辭,心狠手辣,這拖一個還不過癮,還想拔蘿蔔帶泥麼?
能助我的,指不定還得是那和我一樣的前朝餘孽我那可憐的小弟逍遙侯裴文玉?
其實我覺得吧,她要是夠聰明,應該繼續那後宮的名頭堅持到底,你說後宮裡頭整死個個把女人不是無聲無息?這要帶上外頭的臣子,怕是太后未必能管。
果然,太后聞言顰眉揮手:“這事,哀家不好插手,你還是讓你爹上摺子去問陛下吧。”
眼瞅著太后又準備下去休息,葉夢琪急了,拽住太后衣袖又道:“姑母,您如今不管著,還有誰管那?那,那她這樣穢亂宮廷,還有她剛才對侄女如此無禮,都該治罪才是,不論那些大事,這些個也決不能就這麼罷了吧!”
我默不作聲的聽著,心中想,我究竟是殺了她家老母還是滅了她家八輩祖宗,讓她怎麼深恨於我,恨不得要將我大卸八塊才解恨?
這個問題要好好反省反省。
我沉痛的反思著我的以往,耳邊聽到太后不耐的聲音:“那便讓內尚宮她們過來帶人議定,完事了讓她們來回稟一下吧!”
說罷就要起身,葉夢琪面露喜色,真在這時,我身後一直垂頭不語的崔公亮突然上前一步朝太后深深作揖行禮,道:“太后容稟,奴才臨來之前得皇上口諭,此貴人乃陛下親選,因事出倉促有不按宮規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