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初夏清涼的夜風拂過面頰,有種說不出的舒爽,許暉緩步向停車場走去。
沒走多遠,一棵用來裝飾的塑膠椰子樹下有個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眼簾, 他的心沒有任何徵兆地一跳,腳步停頓下來。
是杜悅,原來她還是來了。
他不知道該用歡喜還是悲傷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杜悅一個轉身就看見了站在建築物陰影裡的許暉,她遲疑了一下,鼓起勇氣向他走去,雙手習慣性地攥緊了揹包帶。
她今天穿了件白底碎花的短袖襯衫,式樣有些老了,下面是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她人不高,但雙腿修長結實,很有美感。
當她一步步朝許暉走過來時,他感覺自己周身的空氣逐漸稀薄。
他無法理解自己的感受,她不過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杜悅在他面前站定,她依舊是那副低頭認錯的模樣,許暉只能看到她烏黑的紮在腦後的頭髮。
他有點惱恨她這副模樣,真想伸手毫不客氣地把她的臉扳直,然後狠狠問她:“你那天晚上的勇氣都到哪兒去了? ”
但當他開口時,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疲憊,有點外強中乾:“為什麼不進去? ”
“裡面……太貴了,我怕我……付不起……”
杜悅囁嚅著解釋,再次挑起他的慍意,原來她就這麼想跟自己撇清,連杯飲料的錢都不願意再讓他付。
他緊抿雙唇,用陰霾的眼神盯著她:“那麼,你還到這兒來幹什麼?”
杜悅仰起蒼白的臉,嘴唇有點兒哆嗦,目光剛跟許暉的對上,他就飛快地別轉臉。
他不想看她這副可憐相,他本來有理由討厭她的,可她總是弄得他很心軟。
“我,我就是……想來跟你說……那天晚上的事,是……是我,不好,對 不起……”她結結巴巴地說著,許暉感覺她似乎馬上要哭了,但他忍著不看她,也不作回應。
“請你……忘了它吧。”杜悅說著,又把頭低了下去。
兩個人在光線微弱的停車場附近相對站著,杜悅等了許暉一會兒,可他遲遲沒有回應,她用力一咬唇:“那……我走了。”
最後三個字,她終於說得乾淨利索,像一個絕然的句號,要就此終結兩人 那本就莫名其妙的關係。
她朝著繁華的正街方向走出去沒多遠,許暉就快步跟了上去,他伸出手臂,用力拉住她,把她重新拽回半明半暗的世界裡。
杜悅驚慌失措的雙眸就在他眼前,他本想狠狠質問:“為什麼要作踐自己?為什麼要那樣輕浮?為什麼拉我下水? ”
他恨透了自己狼狽而荒謬的角色!
可是他什麼也沒說,直接把她拖入懷中,俯頭重重地吻住了她。
像一把火,轟地點燃了兩人,他們的腦海裡同時浮現出那晚瘋狂纏綿的刺激!
他的手緊緊扶著她細膩柔嫩的脖子,彷彿只要稍加用力,她就會瞬間斷氣。
他赫然鬆開她,嘴唇擦過她的面頰,緊貼住她的耳朵,啞聲低語:“跟我回去。”
杜悅猛地推開他,她臉上的紅潮因為剛才的激情被徹底激發了出來,可眼裡卻依然堆滿驚恐,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個魔鬼。
她一句話都沒說,轉身飛快地向亮處跑去,腳步倉皇踉蹌,但一步都沒有遲疑。
很快她就從視野裡消失了。
許暉茫然地站在原地,周身的熱情像潮落一般散去。稍頃,頑固的冰冷再度回到它原先的領地,而且這一回,凍結得以往更加牢固。
第五章自作自受
天氣乍熱,不僅人感覺不適應,連機器都知道要鬧鬧脾氣一一許暉的電腦 又出故障;。
他知道是硬碟的問題,他的硬碟己經到了不得不換的地步,但按照公司規定,必須要有IT部門的書面鑑定才行。
他打電話過去,是夏楠接的,五分鐘後,她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經過一番測試,夏楠得出一個跟他相同的結論:“許總,您的硬碟得換換了。”
許暉沒有異議,夏楠給他填了採購申請表,又幫他把資料傳導到伺服器上作備份。
她忙碌的時候,他只能清閒地喝茶,順帶跟她聊上幾句,夏楠是個爽快的女孩,性格明朗,許暉覺得她很有意思。
話題似乎很自然地就帶到了杜悅身上,許暉停頓一下,笑著道:“你們兩個好像關係不錯? ”
他倒不是為了打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