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婆兒去行事,卻說喜隱回到自己帳中,猶自恨恨,抱怨烏骨裡道:“方才我與明扆理論,你又為何自己先服軟了,我是為了你,才向那小子低頭的。”
烏骨裡與他相處最是有辦法,知道他心裡不舒服,也沒與他爭論,只撫著肚子皺眉,喜隱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烏骨裡皺眉一會兒,才吁了口氣道:“你兒子又踢我一腳呢!”
喜隱被她這一嚇,倒把剛才抱怨的話忘記了,疊聲叫侍女扶了烏骨裡去休息,回頭叫來撒懶,把方才的事情說了。
撒懶吃驚道:“那怎麼辦呢?”
喜隱冷笑道:“他以為重新把我監禁起來,我就沒辦法了嗎?既然他這般不識趣,那就休得怪我無情。”密密地囑咐撒懶:“趁著今日他們看管得我不嚴,你就悄悄派人去這幾個部族,去遊說他們的族長……”
他這邊吩咐,卻見撒懶若有所思,問道:“怎麼?”
撒懶猶豫片刻,見左右無人,才壓低了聲音道:“大王,以奴才之見,那些部族長們,早讓先帝嚇破了膽子,與其遊說那些部族長,不如收買薩滿們更有用些。”
喜隱聽了詫異:“如何是薩滿?不是各部族長?”
撒懶停了一下,道:“那些部族長膽子既小,又貪得緊,這些年在咱們橫帳三房相爭中,為了拉攏他們,把他們胃口養大了。且他們如今早不是當年契丹八部時,上陣都衝殺在前頭的樣子。一遇到事情,不敢作戰,都是驅使帳下武士衝殺,在自己部族中,威信還不如薩滿來得高。不敢相瞞主子,奴才當日奉了皇太叔之命,也是與他們聯絡過的,甭管使多少錢下去,他們不是不肯答應,就是可能轉眼賣了咱們。後來奴才是收買了他們族中薩滿和勇士,才教他們不得不跟著皇太叔走。”
喜隱聽了也不禁感嘆:“這話,當年父王也說過,他說如今的部族長們都不用中了,族中倒是薩滿說了算。”
“正是,”撒懶道:“自太祖爺立國以來,各部族過上好日子,哪怕遇了災,找到上京來同皇帝哭訴一番,便能得援助。因此部族上的人不畏族令,只信神鬼。所以薩滿們在部落裡能量不小,稍一挑動就能讓部民赴死。”
喜隱也聽得興奮起來:“正是,明扆以為自己把各大斡魯朵捏住,我就沒辦法了麼。哼,咱們契丹全民皆兵,大部族各有各的算盤,全鬧騰起來,看他怎麼辦。”
撒懶深以為然:“大王說得正是,咱們這次吃虧,說到底還是沒籠絡住足夠的兵馬。那邊……”他指了指皇帳方向道:“若不是拉住了女裡高勳,他也沒這麼容易就登上皇位。若沒這兩股力量,思溫宰相也不至於為了籠絡他上趕著就嫁女兒。”
喜隱冷哼一聲:“這老貨,太過『奸』滑。我還以為娶了他女兒,他就能幫咱們,誰知道他倒是隻看著誰贏面大就倒向誰。所以咱們這次也要捏住兵權,一旦有變就可以迅速奪位,”
撒懶點點頭,又問:“那,宗室那邊……”
喜隱道:“自然也是要鼓動的。述律在位的時候,這些傢伙就心存反意,只是被述律鎮壓圈禁了。如今換了明扆這麼『性』格軟弱,我就不信他們沒想法。大家一起出手,把水攪渾,咱們才好渾水『摸』魚。”
女裡因耶律賢應允,從自己侄女中挑了一個叫喜哥的,上趕著送到王帳中去。
而燕燕這邊,自然是婆兒有心安排,早得了訊息。還沒聽到燕燕反應,侍女青哥就急了:“豈有此理,女裡真不要臉,這種事情也做得出來!”
侍女良哥卻道:“光說女裡又有何用。若是主上不同意,人也進不來。””
青哥頓時明白,更惱了:“主上真是太過份了,這邊哄著捧著,那邊怎麼轉眼就納了小妃入宮?”想了一想,轉而問燕燕說:“娘娘,這可怎麼辦?”
燕燕頭也不抬地看著手中的書,道:“有什麼怎麼辦的?他是皇帝,他愛納幾個妃子,我能管得著?你就更管不著了。”
青哥一時啞然,還是不甘心:“主上最看重的自然是您,可……他終究是男人,是皇帝。您是他的貴妃,如今形同虛設,難怪他要另納小妃。”
良哥斥道:“青哥,你怎麼說話的?”
青哥頓足:“我也是為了娘娘著急嘛。”
良哥冷笑道:“那難道你讓娘娘學那些女人一樣去爭寵不成?”
青哥看了燕燕臉『色』,聲音低了下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咱們如今都進了宮,難道當真就和主上頂著過一輩子?他不自在,有的是小妃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