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不顧身份催馬上前,聽得那將領的話,頓時胸口如被大石擊中,眼前一黑,幾乎坐不住馬……
他身邊親衛忙扶住他,叫道:“太平王,太平王——”
罨撒葛推開親衛,繼續催馬上前,直至那將領面前,喝問道:“主上怎麼了?他身體強健,如何忽然殯天?”
那將領自然認得他是大行皇帝時的頭號重臣太平王,本是內心有些畏怯的,然則想到如今皇位已經易主,上峰交代必須擋住太平王,便壯著膽子道:“臣也不知道。”
罨撒葛嘶啞著聲音問他:“既然主上出事,我乃主上親弟,誰給你這個膽子,敢擋我見主上?”
那將領看著罨撒葛,他趕了一整天的路,此刻兩眼通紅,臉上憤怒至肌肉扭曲,彷彿要吃人一般,心中嚇得寒戰不止,鼓起最後的勇氣道:“太平王若要進山,還須新君旨意。”
罨撒葛怒極反笑:“我還沒到黑山,哪來的新君?又有什麼人敢為新君?”
粘木袞心中卻是一凜,他們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果然耶律賢忽然失蹤,已經佔了先機。
便聽得那將領朗聲道:“諸大臣公議,皇子賢為世宗皇帝嫡子,人品貴重,又是大行皇帝親手撫養,視若己出,曾有傳位之言。如今新君已經於昨日早晨在大行皇帝靈前繼位了。”
罨撒葛聽到此言,嘴一張,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這一日天邊剛是微亮,層雲密佈,忽然間太陽自雲層後躍出,映得黑山口一片金光,被雪地一映,罨撒葛只覺得雙目刺痛,眼前剎時一片模糊,口中鮮血再次噴出,整個人跌了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罨撒葛幽幽醒來,只覺得燈光映得眼睛仍然刺痛。他以手遮住眼睛,一時有些恍惚,道:“我怎麼會在這兒?”
話一出口,他便想起暈倒之前的事了,頓時掀被一躍而起,卻是剛踏上地就差點跌倒,親兵忙扶住他。他怒喝道:“粘木袞呢?”
過得片刻,粘木袞匆匆而來,卻是神情憔悴,雙目血紅,頭上紅纓已摘,腰懸白帶,見了罨撒葛便跪下來,撲到地上哽咽道:“大王,節哀!”
罨撒葛顫聲道:“當真是主上已經……”
粘木袞剛才在罨撒葛暈倒期間,就已經與諸大將一起打聽訊息商量對策了,此時見問,道:“雖不知具體情況,但聽說主上是遇刺身亡,昨日一早皇子賢便已經趕到黑山,被大臣們擁立為新君了。”
罨撒葛咬牙問道:“是哪些大臣?明扆那個病鬼從來不與人相交,怎麼會有這麼多大臣擁立他?主上遇刺,是誰封鎖的訊息?是誰通知他前來的?又是誰首倡擁立他的?”
粘木袞看了看罨撒葛的臉『色』,神情顯出猶豫來。
罨撒葛恨聲道:“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有什麼不可說的?”
粘木袞咬了咬牙道:“雖然咱們一時未得訊息,但是……要做這幾樁事,思溫宰相不可能完全不知。”
罨撒葛咬牙:“好個思溫,好個思溫,我待他不薄,他竟負我。是了,必還有韓匡嗣……”他一跺腳,轉身拿起床頭的腰刀,道,“你們同我上山,我要去殺了明扆,奪回皇位。”
粘木袞大驚,撲上前抱住他的大腿叫道:“大王,萬萬不可。”
罨撒葛喝道:“滾開,否則我殺了你。”
粘木袞叫道:“臣寧可大王殺了臣,臣也不能看著大王去送死。”
罨撒葛喝道:“我如何是去送死?”
粘木袞叫道:“大王慎思,黑山大營有十幾萬兵馬,我們如今只帶了幾萬兵馬,還有大半在路上,敵眾我寡,我們如何能夠殺上山去?”
罨撒葛怒道:“難道就此罷了不成?難道就要本王眼睜睜看著那病秧子登基為帝不成?”
粘木袞勸道:“大王,如今黑山之上早有防備,以臣等之見,咱們不如拔營回京,佔據上京,效法當年應天太后對付永康王之法,皇位未必沒有轉機。”
罨撒葛亦是決斷極快之人,聽了此言眼睛一亮,重重一擊案:“好計。”
所謂應天太后對付永康王之法,便是太宗耶律德光死於南征軍中,部將擁立耶律賢之父——永康王耶律阮繼位,而應天太后欲立幼子李胡。耶律阮雖有軍中數十萬兵馬及部分重臣擁護,然則這些人的家屬卻都落到上京城應天太后的手中,令諸將投鼠忌器,使得皇位之爭陷入膠著。
後來,是惕隱耶律屋質出面勸說應天太后退讓,最終使得耶律阮順利為皇。然而罨撒葛卻斷斷不是應天太后,他是不可能讓步的。應天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