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耶律賢一怔:“什麼東西?”抬手欲往胸口去尋找,又意識到了什麼,頹然垂下了手,咳嗽了兩聲,苦笑,“當時情況混『亂』,我只好大喊一聲‘主上當心’,權當救駕,若不然,只怕我會成為頭一個被懷疑的物件。”
“這也算是將錯就錯了。只是這刺客如此喪心病狂,如果不徹底解決,只怕後患無窮。”
耶律賢冷笑:“皇族三支,東丹王一系是我,太宗一系是主上,有人想將我們兩人同時除去,你覺得,會是誰呢?”
“李胡?”
“正是,哼,沒想到李胡竟然如此不過腦子,此番行刺失敗,主上豈能饒他。他倒不要緊,我們便失了一道擋風的牆,日後許多行動就不方便了。”耶律賢眉頭緊皺,長嘆一口氣。
這一次,以穆宗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再輕易放過李胡的。但李胡一倒,他後面的行動,應該怎麼辦呢?
此時他還未能出宮建立自己的羽翼,接手父親留下來的斡魯朵勢力,更重要的是,接下來他要直面穆宗。他還未做好準備,但他必須挺胸面對。那個人利用察割陰謀殺君奪位,毀了他的一切。
而他,要在未來,殺死那個人,奪回父親的皇位。他頓了頓,道:“太祖留下的三房之中,我們這一房和太宗皇帝這一房的宮衛都經歷了幾次拆合,唯獨李胡一房始終如一。如今他們麾下的兵力雖然比不過主上,卻遠勝過我們這一房。從長遠看,這對我們的大計不利。”
韓德讓會意:“你的意思,是讓罨撒葛動手,拆一拆李胡手中的勢力?”
“李胡還有幾個兒子,也是一部分幫我們牽制主上的力量。”
“但他們目前,卻沒有能力與主上一斗。”
“所以我們還要另找力量。”
韓德讓皺眉:“大遼開國至今,太宗皇帝是由母后支援,奪了讓國皇帝的皇位。而先皇,則是借軍中勢力得到擁戴……”這兩點,耶律賢卻是一點也沾不上,還有就是:“如主上,則是勾結察割謀殺先皇……”但穆宗繼位之後,太明白自己得位的原因,因此對於自己的近衛軍管得十分嚴,像察割一樣再來一次,已經絕無可能。
耶律賢亦沉默了,苦笑一聲:“再想想,我們有的是時間。”
“若能夠趁著主上疑心消除,大王傷好之後,當可向主上要求出宮立府。”這樣,耶律賢就可以開始掌控世宗留下的斡魯朵,才能夠對皇位有一爭之力。
耶律賢點了點頭:“這也是一個辦法。”
兩人說了一會兒,韓德讓見耶律賢情況尚好,而穆宗大軍就要繼續回京,耶律賢留下養傷,必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就出去打理了。
耶律賢看著韓德讓走出去之後,楚補進來侍候,便招了招手。
楚補會意,趨到他床邊低聲問:“大王有何吩咐?”
“你可記得我那雙魚玉佩?”
楚補忙點了點頭,他從小服侍耶律賢,一應衣飾都由他經手,這雙魚玉佩幾天前不知從何而來,耶律賢卻一直貼身而藏,從不離身。聽聞耶律賢一問,機靈的他便已經想到原因,忙道:“昨天大王受傷,手中猶握此物,小人恐有不便,因此收了起來。只是那玉佩、那玉佩……”
耶律賢見他支吾,煩躁道:“又怎麼了?”
楚補這才自耶律賢枕下取出一個手帕包著的東西,開啟捧到耶律賢面前:“大王請看。”
耶律賢頓時臉『色』變了,那玉佩已經裂為對半,裂口都是殘缺的。
楚補看著耶律賢的臉『色』,勸道:“大王,若無這玉佩替大王擋了一下,大王的傷勢,恐怕難料了。”
耶律賢吃力地伸出手,隔著手帕,緊緊握住那已經碎裂的玉佩。今日的苦肉計,實在是險而又險,他此時還活著,甚至還解決了穆宗的猜忌,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決斷,也有這玉佩幫助他抵消那一劍傷害的原因吧。
那個少女是誰,於『亂』馬群中幫他擋住了罨撒葛的追捕,把他安全帶回營帳避過查探,又留下雙魚玉佩,幫他擋了致命一劍。這是長生天憐他孤苦,為他降下的仙女嗎?不管她是誰,他一定要找到她。他閉目良久,睜開眼睛,吩咐:“楚補,回京以後,你找匠人看看,能否找同樣的玉質,再雕一塊?”
楚補應是以後,他又道:“這樣的玉質不多見,我觀雕工亦似本朝,你去打聽一下,這玉佩的原主是什麼人。”
楚補一怔,連忙應下,耶律賢這才鬆了口氣,閉目又沉沉睡去。
他終究還是有些失血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