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頭:“那麼,我問你,你說能打嗎?”
韓德讓沉默片刻,才答:“臣,不知道。但是太后說要打,臣盡全力去打。”
燕燕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說:“還記得嗎,當年後周世宗柴榮北伐,我父親要穆宗皇帝親征,他被文武百官『逼』勒不過只得答應,卻在臨行前一天,把自己喝得爛醉,險些走不了。他對內殘暴無比,對外卻怯懦畏戰。我當時很瞧不起他,我覺得他哪配做一個皇帝!人家都兵臨城下了,他還說出把幽雲十六州還給南朝就行了這樣的荒唐話來……”
她頓了頓,轉過頭來,看著韓德讓:“那時候我們都在嘲笑他,可如今我坐在朝堂上,卻忽然有些明白他了。說打,很容易,可是我們卻沒有必勝的把握。一旦輸了,就是千千萬萬人的『性』命,還有整個國家的命運,到時候,縱然百死,亦難贖其罪。”
韓德讓跪下來,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你不會輸的,我們都不會輸的。”
燕燕低低地嘆了一口氣,道:“母寡子弱,族屬雄強,邊防未靖,奈何?”
韓德讓低聲道:“信任臣等,何慮之有!”
燕燕微微一笑,眼眶邊有水光隱現,一滴眼淚欲墜未墜,格外動人:“朝臣們戰和不定,我等了幾天,你們一直在吵,卻沒有辦法吵出一個結果來,我只能宣戰,只能宣戰!”
韓德讓低聲道:“是,我們只有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