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都會站在你這邊。你累病了,氣病了,難道還不肯說嗎?”
燕燕只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胡輦的手:“沒事,我自己能處理好。”此時此刻,她不再是那個躲在大姐懷中哭泣的小妹,而又再度成了攝政皇后。
胡輦看著她這副樣子,情知之前已經是她情緒的極限了,她若不肯說,自己也是無法,只得長嘆一聲,指指她道:“你啊,還是太要強。”頓了頓,又道:“好吧,大姐也不『逼』你,任何時候你若有事,只管叫她們到延昌宮找我,知道嗎?”
燕燕點了點頭。
胡輦道:“天大的事,大不過你自己的身子,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找你,這段時間我會看著你如何養好身子。”
燕燕笑著點了點頭。
胡輦出了宮門,上了宮車,忽然嘆息一聲,對侍女福慧道:“燕燕病倒,良哥不敢去彰愍宮通稟,反倒是悄悄來延昌宮找了我。燕燕定是和主上發生了什麼事。如今韓德讓的夫人死了,她被人汙為兇手,本就情緒低落,又和主上生分,完全是內外交困。怪不得,平時牛一樣的人忽然就倒了。”
福慧輕嘆一聲:“皇后也是太辛苦了。”
胡輦沉聲道:“這件事太不對勁了,那李氏才死了幾天,京中流言就能傳得如此有鼻子有眼,居然說她是為了嫉妒李氏,所以才派人下毒,簡直豈有此理,滿口胡言。燕燕嫁給主上也已經十幾年了,韓德讓另娶也七八年了。她若要嫉妒,哪有七八年後再去殺人的?”
福慧不由道:“以奴婢之見,這背後必有人在做文章。而且,韓夫人剛死,流言就能夠立刻編派出來,這時機趕得太巧……”
胡輦眉一挑:“你的意思是?”
福慧想了想,還是道:“有沒有可能,這毒殺韓夫人的,和製造流言的,會是同一夥人?”
胡輦大驚:“你怎麼會想到這個的?”
福慧詳詳細細地解釋道:“奴婢以為,從當日傳三皇子的流言,到送毒酒給韓大人,再到製造皇后因嫉妒毒殺韓夫人的流言,這三件事,其實是十分相似的。都是抹黑皇后名譽,讓韓大人無法立足京城。奴婢以為,是誰最不想讓韓大人留在京城,誰最恨皇后與韓大人親近的……”說到這裡,她忽然似想到了什麼,嚇得掩口。
胡輦已經猜到她往哪兒想了,凝神想了一想,搖頭道:“不是的。”她一開始,也不由往福慧所說的方向去想了,可是把這三件事放到一想再細想,卻越發認為不可能。
三皇子是誰的兒子,皇帝再明白不過,燕燕在黑山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三皇子身世的流言,必不可能是皇帝所為。哪怕他對韓德讓再嫉恨,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兒子。而且這三件事都是同一指向,那就是毀了燕燕這個攝政皇后的名譽,讓韓德讓無法輔佐燕燕,這兩個目標,都是與皇帝的意圖相違背的。
如果燕燕不能攝政,如果韓德讓死了,而這時候皇帝病重,這種情況,對誰最有好處?
過了數日,上京城外土坡草叢中『露』出一個玉釵,被路過的牧民看到。牧民見無人注意,便悄悄上前,撥開泥土,隨即發現玉釵是戴在一個人頭上。
牧民嚇得跌坐在地上,青哥的屍體就這麼被發現了。
韓德讓坐在書房裡,信寧在一旁回報案情:“青哥姑娘的屍身今晨在城外草堆裡被發現,就在城外的山腰,是一個牧民發現的。仵作說遇害已經七天以上。”
韓德讓陰沉著臉,道:“七天……就是夫人遇害的那天。”
信寧道:“是。她身上各類首飾俱全,死前身子清白,不是劫殺,也不是『奸』殺。”
韓德讓道:“青哥平日生活簡單,多年來都在深宮中服侍皇后,沒有什麼仇人,也不可能是仇殺。而且,她是給我府上送了毒酒之後才出的事,恐怕還是受我牽連。”
信寧道:“不錯,送毒酒之事也許是被威脅的,然後那個人隨即殺了她斬草除根。”
韓德讓道:“那毒酒本來是送給我的,流言也是針對我。誤殺了李氏之後,對方為了掩蓋真相,才手忙腳『亂』放出了皇后毒殺李氏的第二個流言,還殺了經手毒酒一事的青哥,盼著能離間我與皇后,從而讓我們無暇追究。”
志寧走進房內道:“老爺,宮裡又來人,請您進宮,說有要事。”
信寧道:“定是為了青哥姑娘的死。大人快進宮去吧,正好也和皇后把誤會解開。”
韓德讓搖搖頭道:“不。志寧,你去回話,說我暫時進不了宮。”
信寧遲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