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床上躺正,蓋上被子,自己守在一邊,不覺看著燭火,怔怔地竟是一夜未眠,直至天將黎明,這才嘆息著自去安歇。
等她醒來,已經是下午了,韓德讓已經出去,只得再等了幾個時辰,待韓德讓回來,就要問他昨夜的話。韓德讓想了想,將昨日與燕燕的對話擇了一些與她說了,李氏心中大驚,當下就緊張地問他:“那你要聽她的話回上京嗎?”
韓德讓見她如此,不禁長嘆了一口氣:“夫人,我還在考慮。”
李氏頓時落淚:“為什麼要回去?我們在幽州不是很好嗎?”
韓德讓不想她如此反應,忙溫言勸慰:“夫人,無論我們在哪裡都會很好,回上京也一樣。”
李氏哽咽道:“上京是是非之地,我們好不容易避開,你現在回去,豈不是當日白白出來了?”
韓德讓嘆息:“所以我也在考慮啊。”
李氏急道:“你,你是不是心動了。如若不是,你考慮什麼?”
韓德讓沒有說話。
李氏見狀,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低聲道:“德讓,你還記不記得你婚前的誓言,你說過要好好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不讓我蒙羞的。”
韓德讓一怔,他不知道李氏竟想到這方面去了,忙道:“夫人,你想到哪裡去了,當日對你說過的話,我從未忘記,你是我的妻子,不要太多心了。那是皇后,是我要效忠的主上,我和她之間已經沒有什麼了。”
李氏卻是聽不進去,只執拗地問他:“如果我反對,你還要回去嗎?”
韓德讓搖頭:“夫人,我一生的志向是為輔佐君王,為大遼安寧天下。回不回上京,我都避不開皇后。希望你能諒解。”
李氏抬起頭,淚如雨下:“你,你只是在找藉口。她來了,你就什麼名譽,什麼流言,什麼家族都不顧了,是不是?”
韓德讓皺眉:“夫人,我們成婚前你就知道我的事情。自從皇后入宮,我和她從來不曾逾越雷池,我也不曾對不起你,你應該相信我。”
李氏高聲道:“我相信你,可是別人不這麼想啊。”
韓德讓也提起了聲音:“我若是畏於人言,還能成什麼事?”
守在門外的侍從聽得兩人聲音都高了起來,忙推了推身邊侍女,侍女芸兒無奈,戰戰兢兢地進來問:“大人,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李氏見侍女進來,再也說不下去了,咬著唇,忽然間轉身跑了出去。
韓德讓看著她的背影,輕嘆一聲,回上京之路,甚至要遠比自己原來想象的更加嚴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