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看他著雖然特意換了一身新官服以掩去苦戰痕跡,但卻是難掩臉上蒼白憔悴的臉『色』,裂開的雙唇,還有官服下幾處包紮的痕跡與還有離得近了就能聞到的血腥氣與『藥』味,只是,如今君臣之分,卻只能想象,不能親視,聽到他這一句話,不由得心『潮』激『蕩』,脫口而出:“若是過不去呢,咱們是不是差一點就要生死永隔了?”
韓德讓不語,空氣中一時靜默了下來。
停了一會兒,燕燕恢復了端莊的神情,看著韓德讓只輕嘆一聲:“韓卿辛苦,也不必陪我了,你身上有傷,快些回去休息吧。安置之事,就交由討古等事吧。”
韓德讓靜默,拱手,正準備退出。
卻聽得燕燕幽幽道:“德讓,你回去以後,準備一下跟我回上京的事。”
韓德讓一怔,抬起頭來欲言,卻見燕燕已經站了起來,轉向後廳,他看著燕燕轉身入內的背影,心頭已經掀起巨浪千重。
燕燕說完那句話,自己也是內心極不平靜。韓德讓走了,她走上宮牆,看著韓德讓在宮道上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走出宮門。
她眼前出現了當年的幻覺,想到那日她假扮女巫,怒罵穆宗,險些脫不得身。那時候韓德讓也就是拉著她的手,在下面這條宮道跑啊跑,一直到他用真女巫引開追兵,又是帶著她,從這條宮道離開宮中。
然後,他帶著她,走遍大街小巷,走上燕雲臺,同她講燕雲往事,同她講這百年興亡。那時候,她只是聽得似懂非懂。如今,她懂了,可是卻再也不能攜著他的手,一起登上那高臺了。
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內侍來報,說是休哥惕隱回來了,但是受了重傷。她一驚,忙下了宮牆,回到殿上,叫來報信的人問:“傷得重不重?”
那人忙道:“休哥惕隱是昨夜進攻時受了傷,倒是於『性』命無礙,只是一時騎不得馬,但卻因為發現了宋主逃走的行蹤,於是坐了輕車一路直追了三十里,本來就要擒獲宋主了,偏涿州城中有一行人馬殺來接應,只得暫時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