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裡、高勳與喜隱差點拔刀的樣子,罨撒葛冷笑一聲,心道燕燕雖然躲過朝堂這一劫,然而又這兩邊又怎麼可能和平共處呢。
罨撒葛面『色』沉靜地站在臺階最高處,看著女裡、高勳和喜隱先後離去,這才上車離開。
粘木袞等罨撒葛回府下車的時候,才輕聲地道:“大王,看來皇后有意用女裡、高勳來對付您和趙王。咱們是不是幫趙王一把,壓下他們倆的氣焰?”
罨撒葛冷笑道:“為何要壓?三足鼎立只會陷入僵局,那不就恰好合了明扆的心思了嗎?我要的就是不穩,唯有不穩,我才能『亂』中取利。”
粘木袞正想說話,卻住了口,就見胡輦已經聽說罨撒葛回府而迎上來,笑『吟』『吟』地拉著罨撒葛的手,道:“大王回來了”
罨撒葛一邊攬住胡輦的肩膀向裡走,一邊以目示意粘水袞等離開。他到了房中,胡輦拉著他坐下,問:“今日早朝怎麼樣?”
罨撒葛知道她是不放心燕燕今日獨坐朝堂,當下一邊接了胡輦送上來的茶,一邊笑——笑道:“早朝一切都好,燕燕很能幹,你不要擔心。”見胡輦微微鬆了一口氣,罨撒葛又皺起眉頭:“只是……她將所有權力交給高勳、女裡掌控,太危險了。”
胡輦警惕地道:“高勳是大丞相,女裡是沙場宿將,主上病倒,他們來掌權也是尋常事情。”她知道罨撒葛一直懷著野心,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自己跟燕燕說,不要重用高勳與女裡嗎?這樣的事情,她是不會滲和的。
罨撒葛嘆了一口氣,一臉憂『色』道:“我知道明扆病倒,燕燕如今防著諸王奪權,這才如此抬舉高勳、女裡。可是他們真的弄錯了。有你在,我對燕燕多少還有些情分,女裡、高勳呢?你別忘了,他們手裡還有一個喜哥在。當初,他們可是想抬舉喜哥撫育皇子,搶了燕燕的位置做攝政太后的!”
胡輦警惕神『色』略減,一邊替罨撒葛解衣,一邊道:“喜哥怎麼能和燕燕比,不過是他們倆的痴心妄想罷了。”罨撒葛上次受了傷,因為當時逃亡時條件不好,傷口受了感染,結果一直遲遲不好,如今已經長成背疽了。如今回了上京,才找了上好的御醫來,重新挖開傷口上『藥』,吃苦不少。現在每日上朝回來,就要解衣重新換『藥』。
罨撒葛忽然道:“胡輦,你可知道,女裡、高勳很可能才是殺害思溫宰相的兇手。”
胡輦一驚,手一顫碰到了罨撒葛的傷口,聽到罨撒葛呼痛,這才回過神來,抓住他的手吃驚地問:“你說什麼?”
罨撒葛道:“這是今日朝會上,喜隱親口說破的。”
胡輦既懷疑又憤怒:“喜隱說的?他有證據嗎?”
罨撒葛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恐怕是沒有。”胡輦方鬆了一口氣,卻聽得他又道:“其實我早覺得你父親的案子不對,偏偏我又是被猜忌的人,再去說女裡、高勳的事情,就好似是故意詆譭重臣,所以我才保持沉默。可眼看著高勳得勢,權勢日益增長,有些話我便不得不說了。我不能看著你的殺父仇人,在你妹妹手裡榮華富貴,飛黃騰達啊。”
胡輦的手停住,跌坐在榻上,憤然道:“殺我爹?他們能有什麼好處?”
罨撒葛不要為然地道:“為權位罷了。你想想,你父親死後得到最大好處的人是誰?不就是高勳嗎,他一躍成為大丞相,明扆不得不更加倚重他和女裡。若你父親還在,今日輔政之人根本不可能輪到高勳。”
胡輦扶著太陽『穴』,只覺得頭似乎要炸天了,她站了起來:“不,這太突然了,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她也顧不得罨撒葛,扶著牆,跌跌撞撞地走出去,被空寧扶住:“王妃,您去哪兒?”
胡輦茫然地:“我去哪兒?不,我不知道,讓我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