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作為皇太叔,入宮勤王,殺了叛賊為先帝報仇。”
胡輦猛地睜開眼睛,她聽出了他的意思,只覺得充滿了憤怒道:“你、卑鄙。”
罨撒葛伸手撫向胡輦的肚子,卻被胡輦拍開,只得距離半尺渴望地虛撫著,一臉的溫情脈脈:“胡輦,等我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后,我們的孩子就會傳承大遼萬年江山。胡輦,這情景多美好。難道你想讓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然後以罪人之子的身份,活在當朝皇帝甚至下任皇帝的猜忌之中,最後無聲無息的夭折?胡輦,你是孩子的母親,你要為我們的孩子考慮,不能這麼自私,這麼任『性』啊!”
他是試著用自己的理論去勸說胡輦,可胡輦聽了,卻只覺得荒謬異常:“你真是顛倒黑白。”
罨撒葛卻笑得溫文爾雅:“你慢慢想吧,想想看,我們才是一家三口,我們才是世間上最親的人。我們不能為了外人,彼此傷害。”
胡輦閉上眼睛扭過頭,不願意再聽。
然而罨撒葛並不在乎胡輦聽與不聽,他只是把一切情況告訴了胡輦,反正,如今胡輦就算知道一切,也無法走出他的掌控之中。
見罨撒葛走了出去,胡輦閉目,兩行眼淚流下。
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助和憤怒,事至如今,她才真正看清了這個看上去深情脈脈的男人背後,是為了皇權不擇手段的野心,以及他冷酷無情的真面目。
她伏在枕上,無聲哭泣。
罨撒葛這一去,數日沒有回來。
他在佈置著計劃,正如他對胡輦說的,他要引誘女裡和高勳先動手,然後他才方便漁人得利。甚至他之前在宮中佈下的棋子如寧王只沒的妃子安只,公主胡古典的駙馬蕭綴裡,以及宮中的一些暗線,都要動用起來了。
他在這裡佈置著,哪怕背上的暗傷發作了幾次,也不在乎,一想到他終於要成為皇帝了,又怎麼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停下腳步。直至有人回報,說是胡輦身體不好的時候,他才匆匆去了胡輦房間。
但見胡輦倚在榻上,神『色』萎靡,眼眶發黑。見鎖著的房門被緩緩開啟,胡輦看著罨撒葛走進房內,卻沒起身,直至罨撒葛走到她身邊溫聲規勸,等他說了半日,她完全不理會,只最後問了一聲:“你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罨撒葛伸手去碰胡輦,被胡輦狠狠拍開。他也不生氣,仍舊關心地道:“侍衛說你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了。胡輦,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對孩子不好。”
胡輦冷笑:“你馬上就要對著另一個孩子舉起屠刀了,還關心這個孩子做什麼?我不是不睡,而是一想到你喪心病狂的所作所為,根本睡不著。”
罨撒葛無奈笑道:“看來,你的確是缺少人照顧。”他拍了拍手,就見胡輦的侍女空寧、福慧被放進房內,他指著二人對胡輦道:“讓她們好好照顧你吧。”
罨撒葛轉身走出房間,房門再度被關上,空寧、福慧立刻撲到胡輦身前,心疼地道:“王妃,你怎麼樣?”
胡輦頹然地坐下:“他是真的下決心了。”他是下定決心要奪位了,而且,馬上就要行動了。眼看著悲劇就在眼前發生,可她卻無能為力,她從未感到這樣憤怒,這樣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