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輦一愣:“禮物?”
撻覽阿缽笑:“你隨我來。”他歡快地拉著她,向外走去。
胡輦順從地被撻覽阿缽拉著走出大帳,走到撻覽阿缽的私人小帳中,就見著撻覽阿缽吩咐道:“你們把我備好的禮服拿出來。”
就見著侍女們轉而捧了兩套衣冠出來,撻覽阿缽便捧了一套衣冠到胡輦面前,拿起那件大紅袍子在胡輦身上比劃,道:“這是我親自監製,根據你的身量做的王后衣冠,你看,可喜歡嗎?”
胡輦撫『摸』著衣衫,內心五味雜陳。這衣服大紅為底,以黃金翠羽為線,七寶為飾,極盡奢華,細部又是毫微可辨,極盡精細。
撻覽阿缽的才能,在這些方面顯得特別出『色』。胡輦知道,他說了親自監製,這件衣服肯定是花了他許多心思的。
撻覽阿缽見她不說話,有些緊張:“你不喜歡?我叫她們準備了三套,我覺得這套最好,如果你不喜歡,還有兩套你看看……”
胡輦打斷了他的話,說:“不,我很喜歡。”指著另一個婢女手中捧著的衣冠:“那件是你的王袍嗎?”
撻覽阿缽道:“是啊!我想,這些東西要早些準備起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你成日籌謀大事,這些細節小事我就幫你辦了。我穿王袍給你看!你也去換上衣衫,我們倆站在一起肯定很配。”
撻覽阿缽將王后衣冠塞到胡輦懷裡,推著她到屏風後去更換。
福慧服侍著胡輦在裡間更衣,撻覽阿缽則在外面更換衣衫。
就聽得外面婢女笑道:“撻覽阿缽大人穿這身王袍真好看。”
撻覽阿缽得意地道:“是嗎?我也覺得挺好看的。”
福慧觀察著胡輦的神『色』,見她並無太多喜悅,擔憂地問:“皇太妃,您沒事吧?”
胡輦輕輕搖頭道:“我只是還想著剛才的事情。我想,燕燕會恨我吧。”
福慧偷眼看了看外面,輕聲地道:“您後悔了嗎?”
胡輦忽然笑了起來:“可我就是想看看,她恨我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她無可奈何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她認輸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樣子。”
福慧終於忍不住道:“太妃,您真的要為了撻覽阿缽大人謀逆嗎?這值得嗎?”
胡輦怔了一怔,忽然道:“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福慧問:“那為什麼?您就這麼愛他嗎?其實,太后說得也沒錯,他除了那副皮囊,沒有一處配得上您。您又何必冒這麼大風險呢。”
胡輦想了一想,輕嘆:“是啊,我知道。可是,如果和撻覽阿缽分開,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能力再愛另一個男人。福慧啊,我老了。縱然你每日為我梳妝的時候,總想方設法為我遮掩臉上的皺紋,可我心中的蒼老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撻覽阿缽確實不是韓德讓那種文武雙全、成熟可靠,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可他的年輕、赤誠、熱情卻可以填補我這顆蒼涼的心,我不想放開他。”
福慧道:“太后正在前線對宋作戰,您若在後方發難,大遼恐怕就……”
胡輦語氣轉冷:“燕燕一生任『性』妄為,卻從來想要什麼就得到什麼。她出嫁為皇后,代夫執政,說一不二。先帝故去,她做了太后,和韓德讓的多年苦戀也修成正果。她這一生都為自己而活,不留任何遺憾。我呢,我這一生都在為大遼,為別人而活著,從來沒有一天是隨著自己的『性』子來的。難道不可以試著任『性』一次嗎?福慧,我也想任『性』一次。”
福慧不敢再勸。
胡輦卻在自言自語中堅定了決心:“我這一輩子,總該為自己活一次。”
胡輦走出房間,看到撻覽阿缽已經穿好王袍,正在對著鏡子準備試戴王冠。
撻覽阿缽低頭,侍從拿起王冠,準備為他戴上。
胡輦走過來,拿起王冠,輕輕地戴在撻覽阿缽的頭上。
撻覽阿缽抬頭,發現是胡輦,怔了一下。
胡輦微笑道:“這個王冠,我替你戴上。”
正在前線的燕燕並不知道,胡輦已經聯合正在南京的冀王妃伊勒蘭,要截斷她的後路。而她正遇上一件極為悲傷的事情。
事起在於因為被阻在澶州城下,蕭達凜聽說宋皇親至,於是一早帶著兵馬,親至前線觀察敵情。
他為人細心謹慎,打仗時勝多敗少的要訣就是知己知彼,所以每次都是親自勘察戰情以定戰略。
這日他也正是如此,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此時澶州城頭,一個寒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