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將他揮開,側身就要向一旁走去。
“靳南衣,你太讓我失望了!”於思賢眼中的怒火更盛了些,他強勢的伸手攔下陰寡月。
“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子是你的未婚妻子?”於思賢復問道。
陰寡月目光依舊沒有焦距的不知落在一處。
拿著藥瓶的衛簿,手中一抖,沒有料到於思賢竟能看出九爺是女扮男裝,他趕緊上前來,說道:“九爺是我家公子的妻子……”
想起九爺,連衛簿都紅了眼,九爺是斷不會棄公子而去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衛簿期待的望了寡月一眼,公子若是這副樣子,更難找九爺了。
於思賢凝著寡月的眼神愈加複雜了,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道:
“靳南衣,你聽著……你有情有義,愛妻勝過自己,乾元殿上不畏強權堅定不移,我敬你!可是……”於思賢語鋒一轉咬牙道,“你這般莽撞、低落,是做給誰看的,或者你的未婚妻回來了看到你這個樣子,她心裡能好受?!”
於思賢凝著手中的少年怔動了一瞬,他略有動容,連身旁的衛簿也情難自已的喚了一聲:“公子……”
“若是她真要走奈何你高中狀元了走!”於思賢難壓心中的酸楚與惱意,繼而朝寡月嘶吼道。
素衣少年低垂的眉目一動,清澈的鳳眼瞳孔微縮了一下。
寒窗苦讀時候她在,亡命天涯時候她在,背井離鄉時候她依在……
待他金榜題名時候她不在了,便也是真的不愛了……
她陪他走過最艱難的日子,終於有一天他有能力撐起這個家的時候,她離開了,無聲無息,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啊——”
雨夜的長安,劃過一聲少年痛苦的哀嚎。
這聲音至肺腑而生哀怨卻又悽楚,聞者心中不甚悽然——
“江南風骨,天水成碧,天教心願與身違……”
——
綿延的雨水從屋簷淋漓而下,零落了院外一樹的海棠花,雨水無情的沖刷著,將那花瓣打入泥地。
也許是有悽慘的哀嚎劃過耳畔,又或許是一絲光影劃過腦海,再或者是周身的不適刺激著瀕臨崩潰的感官。
“唔……”顧九吃痛嚶嚀了一聲,緩緩的睜開雙眸。
這裡是哪裡?
頭好痛,好暈,燭火那麼刺眼,四周靜寂無聲……
寡月……
對,寡月,說好了要在白馬寺旁的茶肆裡等他的,那麼這裡又是哪裡……
她胸前一痛,脖頸處酥酥麻麻的,這才完全回過神來,似乎有一“物”壓在她的身上,好重好重……
亟待她反應過來,那一“物”是什麼,脖頸處酥酥麻麻的感覺,又當源自什麼。
“啊——”屋內傳來一聲女孩尖利的哀嚎。
顧九驚慌之中猛地推開身上的人。
顯然陷入溫情之中的孤蘇鬱料不到顧九會這麼快醒來,毫無防備的被她推開了。
她來不及撐著發昏的腦袋,就用身旁的被子掩蓋住自己的身子,直往另一方退……
這裡是哪裡?顧九分神打量一眼周遭,沒有印象!
她慌張惶恐的瞧了一眼那個衣衫不整的男子,他,又是誰,他為何要這樣對她?她強忍住心中那股想與這個毀她清白的男子同歸於盡的衝動,還有對陌生的地點的恐慌,看清楚這人的容貌。
她不認識!
她根本不認得這個人!
不對,哪裡不對……
孤蘇鬱捂著胸口,那雙陰寒絕美的鳳眼抬起,凝著驚慌失措的顧九,當目光觸及到她驚懼的清眸、潮紅的面,顫抖的唇瓣……他堅硬無比的心柔軟了一瞬,也僅僅只是柔軟了一瞬……
他陰寒的鳳眼一凜,極快的速度伸手握住顧九的腳踝,細膩如溫玉一般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震,只是一瞬間他方才褪去的潮熱如潮水一般再度席捲而來,湧上全身每一處肌膚。
貪婪,激起他與生俱來的冷戾本性,他只是伸手一拉。
顧九彷彿聽到了骨節“咯噔”一響,就像崴腳一般的痛……
她還來不急一聲驚呼,
人就滑到了床沿上,接著那人頎長的身影再度壓了下來。
顧九心跳到了嗓子眼,耳根乃至脖頸都紅到滴血,她伸手去推他,腳上也死命的掙扎著,她不會讓他碰她,不會!
孤蘇鬱輕鬆的鉗制住顧九毫無章法、亂推亂拒的手,腿壓住顧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