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正六品修撰一職。”寡月說完低下頭。
卿泓眉目略動,唇間笑意更濃:“你還未做上狀元就惦記起修撰一職。”
寡月俊臉一紅,許久不曾答話。
一室寧靜,只聽得輪椅的搖動聲,卿泓將輪椅移動至一旁,拿起那份屬於靳南衣的裱金題紙來。
“我喜歡直言不諱的人,也不可否認我很喜歡你的文章,至於你……”卿泓頓了頓,望向陰寡月,“投石問路之舉……”
寡月猛地望向卿泓,他不料此等之事亦在他的掌控之中。
輪椅上的男子突然笑了:“雖是投石問路,卻也進退得度,極有分寸,既然連大雍史上最年輕的丞相也舉薦你,我又如何……”
陰寡月撐直了脊背,似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璃王的下一句。
“靳南衣。”輪椅上的人突然再喚他一聲。
“王爺。”他動了動跪得僵硬的膝蓋,轉向他。
“總有一天我會知道這其中緣由!”他冷聲說道,唇角又勾起一抹笑,“你既然如此想要,我便代皇上許你這個狀元,另賜你六品修撰一職,如何?”
寡月震了一下,依舊不驚不喜,道:“草民還不是狀元更無一官半職,不能回答‘如何’……”
素色衣衫的少年睫毛煽動了一瞬,低垂著頭。
卿泓愣了一瞬,隨即大笑起來:“這還是本王不是了,倒是本王將這名次一延再延期=,直至傳臚還未定了?”
寡月俯身一叩首,再道:“王爺當真能代皇上做主行此事?”
殿前又爆出數聲爽朗的笑,輪椅上的那人伸手解下腰間的魚袋,那金色的魚袋置於一旁的書案上。
“朝中一品有權決定朝中重大事,況且聖上將此事託付於我。”他勾唇道,心下頗有些好笑,他親手相送的狀元,別人不要了?
寡月俯身再度三叩首,沉聲道:“學生妄言了。”
卿泓自知他方才心中自有計較,不是妄言,而是試他一試,而他又豈是他能試到的。
“本王話已說出口,覆水難收啊……”璃王微勾唇角,修長的手撫上額際,似作懊惱之神色,“那今科狀元就是你吧……”
寡月眉頭抖了三抖,這話叫任何人聽都有勉強之意,但他陰寡月又如何不知這乃璃王故意而為,璃王有心讓他心生芥蒂,而他又豈是那般心胸狹窄之人。
璃王卿泓,稟德十年是陰寡月有心與他劃開界限。
轉眼,稟德十二年,是璃王有心與靳南衣劃開界限,一切看似如此,其實不然,璃王卿泓只是不知他“靳南衣”能否重用罷了。
而惜時之陰寡月的立場較靳南衣要明確了許多。
“謝聖上與璃王恩典。”他俯身行禮,神情依舊淡漠。
“璃王爺……”殿外傳來了宮人急切尖利的呼喚。
卿泓眉頭一皺,連著地上跪著的陰寡月面色亦是一沉。
許久之後,殿內的人方應了一聲。
乾元殿的硃色殿門被開啟,一排宮人女官整齊的站立在宮門外,禮部、中書、門下的官員都已拘謹的站立在外頭。
“如何?”卿泓低聲問向一旁的一個太監。
那太監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回王爺,皇上也要來了……”
連著卿泓也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陰寡月,又示意太監將他扶起,再招來謝贇。
“速將名額草擬出來,一會兒呈給皇上。”卿泓低聲說道。
謝贇頷首,望了一眼被宮人引走的陰寡月,眉目有些複雜。
陰寡月被叫去與那十名學子站到了一處。
許久之後,乾元殿鴉雀無聲。
陽光微微有些刺眼,此刻已是未時了。
突然聽聞一聲宮人的宣傳。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著眾宮人百官跪地,有學子站了許久已經腿軟了,突然聽聞聖駕駕臨,跪地的時候正巧撞在了寡月身上。
寡月一聲悶哼,險些就要咳了出來,被他強忍著壓抑住了。
一旁著緋衣的身姿妖嬈的宮人伸手攙扶著夜帝下輦。
卿泓凝著看著有些憔悴的父皇,正欲開口,卻聽夜帝先道:“卿泓,今科頭甲與二甲前七名可出來了。”
卿泓眉目一沉,忙回道:“回父皇,名冊已出,兒臣現在就命人找謝相取來。”
他對一旁的太監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