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可有條件?”
顧九眼中的神色愈加複雜了一些,趙勰果然是聰明人,她笑道:“趙大人本官是生意人,將這百斤的幹紫藤花悉數捐給官府自是有求於大人的。”
“哦,坊主是想用這百來斤幹紫藤花要挾本大人嗎?”趙勰微眯眸,說道,“既然如此不妨說說你的條件讓本大人聽聽。”
顧九輕笑:“趙大人,草民並不是要挾大人,只是用這百斤幹紫藤花向大人要一個願望。”
“願望?”趙勰凝眉,不解的望著顧九。
“願望,草民如今還沒有,但草民敢保證絕不違背常理,絕不違背仁義道德。”
“如此,你只是同我要一個保證嗎?還是日後你怕犯了事,要我安撫使來救你?”趙勰更走近一步,凝著這個靛青色衣袍,眸深似海,卻透著精明的少年,“你就篤定本官不會收到一定數量的幹紫藤花了?即使陳年的沒有,這今年的也該是開了的……”
顧九沒有正面作答而是環視這屋子一週,然後目光在大木窗處落下,她輕緩的走上前去,推開那木窗。
“大人,您瞧。”她勾唇,轉身望著趙勰。
“如何?不過是下……”趙勰還未說完身子猛地一震,眸中的疾厲之色更重了些兒。
顧九知這安撫使絕不是一般人,豈能不知她想說一場大雨這全軒城的紫藤花便是,零落成泥,碾作塵了?
“大人,草民莊主上的紫藤花瓣是在三日前便命藥童採摘,按照正確的日曬方法所成,大人,草民還能和大人談條件嗎?”顧九不緊不慢的說道。
趙勰的臉色一瞬難看,不過礙著璃王卿泓給江南這塊地方抱著無比大的期望,又恰逢這小子早上門來,若是真應了他的那句話,明日這軒城尋到的幹紫藤花不過那麼一丟丟點,他這江南安撫使豈不是顏面盡失。
“我可以應你一個條件……”許久,趙勰才低沉著說道,臉色依舊有些難看,畢竟不被人“要挾”著,心中不悅,可是又有什麼辦法?
“那草民便替北地受瘟疫的百姓謝過趙大人了。”顧九再笑道,美目打量著趙大人的神情。
趙勰的臉比先前更加難看了些,他豈聽不出來這小子的挖苦。
“對了。”趙勰轉身望著顧九,“你是怎麼想要曬這些紫藤花的?還有陳年的?我記得軒城沒這個習俗吧?”
顧九怔了片刻,似是想起一些往事來,笑道:“草民早些年聽說有些農戶將紫藤花用來裹了麵粉炸餅子吃,才知道這紫藤花是可以食用的,後來一時情趣驅使閒來無事便將紫藤花曬乾了,泡茶喝,後來經營酒坊又拿它來釀酒,如是而已。”
趙勰點點頭,說來也巧,聽說有個要不貶黜到他揚州來的大人,也拿著這紫藤花泡茶喝,才得知這紫藤花能夠治療瘟疫。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趙勰只是覺得有趣想到了,卻終究未提。
末了,趙勰只道了一句:“你解了本官的圍,本官記著了,便此次就由你和我屬下的一個大人護送這百斤紫藤北上,我命一百人護送你,可好?”
顧九眉頭一皺,笑道:“趙大人這是給草民立功的機會?還是把草民往‘火坑’裡頭推呢?”
趙勰面色更難看了些,心裡暗道:不識好歹。
顧九自認為自己是商人,商人重利,輕義,不是麼?況且,古來人分三六九等,士農工商將“商”放在最底層,便是自一開始對商人的“不義”,又憑什麼反過頭來要商人重“義”。不過,這些都是不找邊際的玩笑話罷了,她雖是這般未商人抱不平,卻也不會忘記一個“義”字。
不然,她放著官府的錢不賺,為何要捐了,即使她是有目的的。
不過,這個江南安撫使趙勰看著到底不像壞人,她微微抿唇,卻是自進來後難得守禮的拱手道了一句:“草民多謝大人眷顧。”
趙勰眉頭鬆開了,算這小子還是懂理性的,知道他是在幫他得個小名聲,他都混到安撫使這位置上了,再大的建樹也進不了長安城了啊。
“九爺。”趙勰凝著顧九許久才喚道。
顧九詫異的抬眸,這人這般一喚著實把她嚇了一跳,她和他,不認識吧?
反是趙勰笑了:“你是不記得我了,我可是記得你的,華胥樓咱們見過的,九酒坊的坊主,我也是將將才想起來。”
“那日華胥樓主的廂房裡頭,喝牡丹酒那一日,還有映像嗎?”
顧九想了許久才恍然大悟的一拍額頭,是那日,她釀了牡丹酒去尋慕華胥的時候,就有一個青年男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