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部分(2 / 4)

小說:重生之外灘風雲 作者:指環王

……

出了那一道側門,便見得一個獨特的景緻。

原來在旭街的臨街牌頭之後,均另有一番天地,一個個天井式的小院,一間間單獨的鋪面,一條條四通八達的小徑,一叢叢月夜下往來的人影。

怪不得芙蓉館內不見菸民,也怪不得劉琨煜能來去自如,想不到真正的“燕子窩”就在隔壁。

穿過瀰漫著鴉片濃香的堂間,白九棠隨劉琨煜進了一間黑布隆冬的房間。

那邊廂橫豎是有燈無燈一個樣,乾脆省免了開燈的步驟,跨進房門便凝重的問道:“白老闆,令堂可是正紅旗布色赫的後裔齊佳氏?”

白九棠在黑暗中倒抽了一口涼氣,壓下心間的驚愕和疑慮,漠漠然回應:“劉老闆,我尚是一個健全之人,可否借點光亮再說話……”

劉琨煜聞言大為窘迫,一邊連聲致歉,一邊摸索著開燈,“對不住對不住灑家這腦筋不管用了,讓您見笑了”

屋子裡亮堂起來,白九棠抬眼掃視了一番,是賬房。悉心想了一想,別無旁人,不妨把話說亮。

“劉老闆,聽你的口氣,似乎是我孃的舊識?”

劉琨煜驚愕的痴立了半餉,巴巴的瞪起了無焦的眼睛,“如此說來,令堂當真是齊佳氏?”

他那醜陋的臉上神色百出,似乎涵蓋了波瀾壯闊的海上風暴,又宛如在探索人類表情的極限程度,總之是無聲的渲染著磅礴的情緒。

隨後卻神色一正,撲通跪倒在地,“啪”的抽響了自己的嘴巴,“奴才妄自尊大,該死該死”

這閹人把自己稱作“奴才”可委實嚇了白九棠一跳,不禁膽寒的說道:“什麼主子奴才的,你痴人說夢啊?”

“爺可知奴才是何人?”劉琨煜頭顱深埋、語調淒涼,“奴才曾是您額娘跨院裡的公公,自打您額娘五歲起,就伺候在她身邊兒了”稍事竟哭號起來,“那季雲卿真真不是個東西,好好一個姑娘,全毀在他手裡了還連帶讓奴才失了一雙罩子……唉,這都不說了,是奴才失職,當罰、真真當罰

說罷,也不等白九棠搭話,便抹了一把淚,自顧自敘起舊事來,“奴才十六歲淨身入府,那時候家裡太窮,本是為討一口飯吃、求一條活路走,根本連後路都沒給自己留。哪想說好的事情,卻突生變數,管事太監嫌奴才貌醜,死活不肯收人,想來一是因為奴才的確貌醜,害怕招進府來老爺會怪罪,二是有心敲一筆竹槓,讓奴才孝敬孝敬他。就前一點來說,奴才沒辦法改變;就後一點來說,奴才仍是無法迎合,那時身也淨了、最後一點家當也搭進淨身房了,奴才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虧得您額娘在院兒裡踢毽子,若不是她一句話,奴才真得在齊佳府門前上吊”

白九棠被這故事吸引,漸漸沉靜了下來,拾了張椅子,坐在劉琨煜面前,默默聆聽。

“那時候齊佳府已經開始衰落了,等到您額娘長大成人時,幾乎已入不敷出了。為了補貼家用,她便湊著幾位爺的份子,瞞著老爺在京裡開了個鋪面,一邊接繡工、一邊經營成衣店……”

說到這裡,劉琨煜老淚縱橫,悔不當初的握拳錘地,“都怪奴才一時糊塗,耐不住主子的懇求,一直幫她瞞著老爺夫人,否則季雲卿這個混賬哪有機會近她的身”

白九棠被帶入了悲涼的意境,劉琨煜講述的故事,是一個他不願觸碰的禁區,亦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女人經歷過的不堪往事,即便不想再想起,卻永遠也無法忘記。

他感到雲層糊住了口鼻、雨水充盈在眼裡,為了掩飾這不能自已的情緒,他不得不重重呼了一口氣,“劉琨煜,你起來說話。”

“奴才不敢……”劉琨煜緊緊伏在地上。

“……我得提醒你。”白九棠傷神的閉了閉眼睛,抬手撫額,“你可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局?今後不許自稱奴才,也不許給我叩頭下跪。”

“奴……奴才還有今後麼?”劉琨煜怔了一怔,固執的搖了搖頭,“知道主子尚有後人在世,奴才已了卻了塵願,死也足矣,不求以後了。”

說罷,急忙再道:“主子是什麼時候過世的?爺可有兄弟姊妹?”

“光緒二十八年去的。”白九棠皺了皺眉,抬手搓臉、語調低迷,“我是獨子,養父行不了人事,沒有子嗣,跟我娘同年病逝。”

“既是如此,那爺現在認祖歸宗了麼?”伏地之人,口吻悲慼。

“沒有。”白九棠抬起臉來,靠向椅背撥出了一口氣,“你調查到的情況,都是我安排的。我既不曾認祖歸宗,也不曾遭到太太唾棄,別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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