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瑞騎著青驄馬,為顯正式隆重,特意帶上幾個手提各樣禮物的僕從,一路而行,倒也有幾分浩浩蕩蕩,不過進了長安城,滿城盡是豪華香車、神駿寶馬、玉輦縱橫、金鞭絡繹、龍銜寶蓋、鳳吐流蘇,奢靡之極,相對,韓瑞一行,就顯得毫不起眼了。
以前沒有這種感覺,怎麼現在卻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就在韓瑞思考之時,一行也來到了鄭府之前,這個時候,守門的僕役,自然不是那個腦子糊塗的阿木,見到韓瑞,連忙上前行禮,笑容可掬,招喚道:“韓公子來了,快些請進。”
禮物交接的事情,自然不用韓瑞費心,在僕役的引領下,慢步向院中走去,來了多次,也不算陌生,很快來到廳中,僕役卻沒有止步,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韓公子,夫人吩咐,請你到內院偏廳稍坐。”
內院,不是外人可以隨意涉足其間的,現在請自己過去,是不是某種暗示,韓瑞暗暗尋思,自然不會拒絕,欣然前行,由廳中側門而過,沿著一條青石小路,拐過迴廊,假山小池,進了垂花門,來到了間靜雅的小廳中。
“公子稍坐,阿郎與夫人待來就來。”僕役笑道,奉了杯清水,告退而去。
韓瑞微微點頭,微微打量小廳,就在側席跪坐下來,耐心等候。
在小廳等了片刻,不見人來,韓瑞自然以為,這是在考驗自己的耐心,所以儘量放寬心態,保持平和心境,這個時候,外面卻傳來爽朗的笑聲,以為是鄭仁基到了,連忙起身,走到廳門準備相迎,卻沒發現人影。
“約兒,這朵芍藥如何?”詢問的聲音隨風飄來,清韻而高朗,有種莫名的磁力,讓人感覺,聲音的主人應該是個神采俊逸的青年。
“嬌妍絢美……哎,怎麼摘了。”韓瑞自然聽得出來,這不是鄭仁基的聲音,正在奇怪,就在這時,鄭淖約柔弱的回答也隱約傳來。
“送給你啊。”
不由自主,韓瑞尋聲而去,出了小廳,旁邊有個弧形洞門,門扉敞開,輕步移近,直接就可以觀望到裡面的情形,這是個園子,小池奇石,花圃成蔭,依稀可見幾只色彩斑斕的蝴蝶翩翩飛舞,美景如畫。
韓瑞愣住了,自然不是為了園中美景,只見在園子之中,一株妍豔綻放的芍藥前面,一個風神俊秀的青年,手裡摘了朵妍麗的芍藥花,嘴角泛著溫柔的笑容,似乎在說些什麼,手上的動作輕慢,微微伸了過去。
旁邊,是個一個膚若瓊脂的絕色美女,卻是鄭淖約,見到青年伸手似要把芍藥花插到自己髮間,卻也沒有拒絕,反而有些羞赧,雪白的俏臉染了一層明麗的霞色,輕垂秀首配合,秋風微微掠過,妍美的芍藥搖曳,俊男美女,場面十分的唯美。
“約兒,真美。”俊逸青年由衷讚歎,眼睛餘光輕瞥,溫和的笑容越加濃郁,修長的手指輕輕掠過鄭淖約幾根柔滑的秀髮,動作親密之極,鄭淖約低頭淺笑,越發清靈瑩潤,如珠如玉,讓人不覺更加憐惜。
後面,卻是流螢,只見她輕呶著小嘴,摘了片葉子,揉搓撕碎,燦若星光的美眸東顧西盼,似有幾分不耐,目光移掠,忽然發現韓瑞的身影,不由得驚喜交集,就要呼喚之時,突然感覺不對。
回眸望了眼,流螢小臉蒼白,聲音輕顫道:“娘子……”
“什麼事呀。”鄭淖約問道,心中似有所覺,憑著本能,眸光微移,與韓瑞目光相對,未等她作出反應,俊逸青年就輕步移來,擋在她的前面,手裡多了支鮮豔奪目的花朵,笑容可掬,陽光燦爛,絕對可以勾動青春少女的心絃。
“約兒,其實這朵牡丹也不錯的。”
望了眼熱情洋溢的俊逸青年,又發現流螢的臉色異常,鄭淖約只是迷惑了下,繼續向韓瑞看去,霎時,臉色微白,一顆心,漸漸沉寂……
與此同時,小廳對面的精緻閣樓之上,崔夫人與鄭仁基在欄杆邊上,各執黑白棋子,舉止優雅的正在對弈。不過,鄭仁基的心思,顯然沒有放在棋盤之上,透出欄杆,望著立在底下小廳前的韓瑞,以及與小廳隔牆花園的俊男美女,隱約之中,總感覺會有一些不妙的事情發生,最後忍不住皺眉說道:“夫人,這麼安排,怕是不妥。”
“怎麼不妥,若是他連這關都過不了,儘早離去就是了。”崔夫人輕描淡寫道:“夫君,再不落棋,我就要把你的去路堵住了。”
微微搖頭,鄭仁基苦笑道:“夫人棋藝高超,我自嘆弗如。”
“你的心思都不在此間。”崔夫人說道:“怎能取勝。”
“夫人,其實你可以先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