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幫幫忙,下午回到自己的偏僻住處讀書練字看醫書,夜深人靜的時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站樁練拳,完了洗個冷水澡,坐在壁爐前拿出兩支長短槍擦了又擦,然後再次端起長槍,吊上塊近十斤重的石頭練習瞄準,日子過得充實逍遙優哉遊哉。
青龍節,天公作美,朝陽普照,周邊村鎮上千信徒絡繹上山,平日裡深藏山中冷冷清清的祈真觀人聲鼎沸如同鬧市,區區一個青龍節竟比之前的上元節熱鬧得多。
這一切與吳銘似乎毫不相干,清晨起來練拳之後,打緊綁腿拿把柴刀背上揹簍,踏著霜露趕著羊群獨自上山。眼下正是採摘野菇、春筍等山珍的好季節,半個月來,祈真觀招待香客信徒的山珍全是吳銘奉獻,他也只有透過這個方式,向秉真道長和承宗師兄弟表示自己的敬意和感激。
太陽偏西,香客信徒們已經盡數下山,前來幫忙的鄉親也告辭而去,滿載而歸的吳銘揹著沉重的揹簍,挑著一擔乾柴從側門進入後院,小臉通紅的承元立刻跑上前來:
“吳大哥,今天那個漂亮的姐姐又來了,她到小木屋那邊找不到你,又把我叫到一邊詢問,我說你上山去了,不知何時才回來。吳大哥,那個姐姐下山的時候很難過,老是回頭望向小木屋的方向,看得出她很想見你。”
吳銘頓感頭痛,大步走進廚房將揹簍放下:“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人,她和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她像是有話要對你說。”
“扯蛋!幫我把簸箕拿來,今天採到的香菇都是上品,等會你生炭火,好好烤一烤,明天下山返回龍虎山祖庭就帶上。”
想到明日就要離別,承元放下簸箕不再說話,黑白分明的眼珠逐漸發紅:“吳大哥,回祖庭之後就見不到你了,不知哪年哪月我才能下山遊學。我知道的,我們走了你也會離開這裡,你若是離開了,等我出師之後,上哪找你啊?”
吳銘的鼻子微微發酸,尚未轉身就聽腳步聲傳來。
承宗出現在門口,他望一眼匆忙擦淚的小師弟,沉默片刻低聲說道:“吳大哥,我弄到一罈好酒,有不少菜,還有你喜歡的辣子火鍋,都在你的小屋裡。”
吳銘心裡異常沉重,摸摸承元的腦袋點點頭:“好!”
壁爐前火光搖曳,炭火上,銅鍋沸騰香氣四溢。
吳銘和承宗連續喝了六杯烈酒,吃下不少東西,但沒說幾句話,心中都依依難捨不是滋味。
喝下兩小杯酒的小承元小臉酡紅有些搖晃,在淚水湧出前放下碗,幾步爬到吳銘床上,拉開被子矇住腦袋無聲哭泣。
雖然彼此相處僅僅半年多時間,但承元在吳銘身上獲得了從未有過的快樂,還有許多超乎他想象的見聞和知識,特別是吳銘有如兄長般悄然無聲卻無處不在的關愛與鼓勵,離別在即更顯珍貴,令小承元難捨難割。
吳銘望一眼頻頻顫動的被子,輕輕嘆息一聲,再給承宗斟上酒:“以後還會見面的,我們都還年輕,來日方長。”
承宗沒有端起酒杯,望著佯裝輕鬆的吳銘:“大哥,答應我件事。”
“說吧,只要做得到,我答應。”吳銘真誠地回答。
“半年之內,你不要離開這裡,半年之後,隨你去哪都行,如果你真要走,請你儘快離開,不要再去報仇,也不要在上饒境內停留,走得越遠越好。”承宗低聲說道。
吳銘沉默了,盯著承宗期待的眼睛好一會:“你擔心我的武藝沒練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承宗搖搖頭:“不是這個,大哥天賦很高,聰敏過人,不但有堅定毅力,還能舉一反三獨闢蹊徑,無論學文習武,都進境神速令人驚訝,假以時日,定有所成,甚至青出於藍成為名家。小弟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
“說吧,你我之間哪用吞吞吐吐的?”吳銘故作輕鬆地笑道。
承宗長嘆一聲:“大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時常翻閱後山,躲在密林裡苦練槍法,這一個多月來,你兩次偷偷走東邊山背的小路下山,一次是大年初一,你悄悄到吳家村修繕你母親的墳墓,一次是初八,你獨自一人到煌固鎮趕集,對吧?”
承宗望著滿臉驚愕的吳銘,非常難過地繼續說道:“大哥,我知道你放不下心中的仇恨,知道你一旦下山首先要做的事,就是給你母親報仇,但是,這仇,你絕不能去報,現在不能,以後也不能。”
吳銘臉上的笑容緩緩凝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把空杯輕輕放到桌面上:“其實我心裡已經沒有什麼仇恨,之所以悄悄去修繕我母親的墳墓,只是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