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開解道:“雖然我不清楚其中的深層關係,但我認為,所謂的通共罪,完全就是順帶的政治陷害,嚇唬人罷了,四一二事件之後全中國都流行這個罪名,而且也逐漸成了官場和軍隊中打擊異己的殺手鐧,粘上這罪名就說不清……不過,對此你們不用太擔心,我想關鍵還是錢的問題,準確地說是利益問題,解決好這個問題就行。”
看到兩個女人仍然擔憂地看著自己,吳銘猶豫良久還是說道:“有件事我沒對任何人說過,去年我也曾被誣陷通共關進監獄,連續兩天用刑,我的左胳膊和一條肋骨被打斷,腦袋被打破四道口子,暈迷一天一夜,差點死在上饒監獄裡,要不是幾個好心人搭救,恐怕我現在已經變成白骨一堆。那種滿腔的悲憤我至今記憶猶新,所以我能體會你們的心情,體會得到獄中方大哥的心情,可這些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人救出來,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有一線希望就要去做,只要人出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兩個女人震驚不已,很快收住眼淚,似乎又看到了巨大希望。
方大嫂吸吸鼻子,情緒穩定後低聲說道:“小吳,等會兒我們要宴請王先生,如果你方便就一起去吧,就在隔壁的飄香樓,可惜雅間都沒了,唉!有個男人在場我們也安心些,那個姓王的,他、他今天看向稚淳的眼睛不對勁,我挺害怕的。”
吳銘頗為意外,看了一眼雙眼通紅的方稚淳,轉念一想答應下來:“好吧,讓我也見見這個姓王的,我總覺得這個人很關鍵,我這就去隔壁酒樓看看。”
第一卷亡命天涯 第39章爾虞我詐(上)
晚餐臨近,方大嫂和方稚淳略作梳理,換上得體的旗袍,抱著孩子帶著兒子來到吳銘門前。
客房門是虛掩著的,方大嫂和方稚淳正猶豫是否敲門,兒子小歆已經用力推開。
方大嫂和方稚淳進去看到吳銘,頓時看呆了:頭髮油光錚亮一絲不苟,像是上了髮乳,一張俊臉颳得乾乾淨淨,身穿一套淺白亞麻面料的美式休閒西服,同色西褲兩根褲線熨燙得筆直,潔白的襯衣裡露出一截金燦燦的懷錶鏈子,領口下繫著藍底白點絲光領帶,腳下的棕色皮鞋能照得見人影,胳膊下夾著個嶄新的深棕色公文包,整個人顯得英俊瀟灑儒雅倜儻,簡直變了摸樣。
“你這是……”方大嫂掩不住眼中的震驚。
吳銘一把抱起小歆,轉向兩個目瞪口呆的女人:“怎麼樣?還看得過眼吧?”
“何止看得過眼,要是不認識你,還以為你是剛留學歸來的呢,你從哪兒弄來這麼一身行頭?”方稚淳白皙的臉上露出欣賞之色。
吳銘解釋道:“本來就有,覺得要陪你們出席晚宴,不能再穿之前那身皺巴巴的黑色青年裝,換套新的才得體,至於像不像留洋歸來的我不知道,不丟人就行。”
方稚淳驚訝地問道:“你離開我們就一個小時時間,怎麼做到的?”
“一小時夠長了,我刮完鬍子,買了領帶,還偷空去搓了個澡呢。”吳銘幾乎沒有考慮就蹦出這麼一句話。
方大嫂看到方稚淳被說得一愣一愣的,再次上下打量吳銘,最後頗為心疼地問:“恐怕花了不少錢吧?”
“一分錢一分貨,這世道只認衣裝不認人,要不穿得像樣點兒,恐怕那個王先生會鄙視我的。”
吳銘嘴角帶著笑意,看不出是自嘲還是戲謔,轉向雷鵬吩咐他帶好小歆,等會兒店小二送來晚餐慢慢吃,吃完不要出去亂轉,說完帶上躍躍欲試的魁元一起走。
三人來到飄香樓,發現此處果然生意興隆,門前停著兩輛吳銘認不出牌子的老爺車,穿得人模狗樣的司機帶著頂鴨舌帽正在神氣地擦拭車輛,一群叫花子隔得不遠羨慕觀望。
進入大廳,裡面已經喧聲四起座無虛席,足以看出客棧夥計介紹時的自誇真材實料,沒欺騙客人。
酒樓掌櫃看到吳銘領人進來,立刻換上彌勒佛般的笑臉,小跑著迎出櫃檯:“吳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包涵啊!”
吳銘客氣地點點頭:“李老闆客氣了,怎麼敢勞你親自迎接?隨便叫個夥計領我們上樓就行,等會兒我的客人到了,麻煩你叫人領到我們的雅間。”
“記住了!司令部王科長可是本地聞達啊,哪敢缺了禮數?鄙人定會親自領上去的,您放心,哈哈!”李老闆說完轉向邊上年輕的二掌櫃,讓他立即把貴客帶上三樓雅間,完了恭敬地把吳銘幾人送到樓梯口。
上到三樓,進入裝飾華貴空氣清新的包廂坐下,二掌櫃小心地斟茶,不敢看向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