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交通壕朝著飛雷炮陣地奔去。
“嘭嘭——”
突然一陣猛烈的炮擊聲從長江岸邊傳來。
蔡炳炎朝著警衛連長大聲叫喊:“臥倒”
侍衛黃鎮東一個猛撲;將蔡炳炎撲倒在地;用自己的身子死死地遮住蔡炳炎。一陣地動山搖的爆炸過後;蔡炳炎將身上的侍衛推到一邊;瘋子一般向無良心炮陣地跑去;只見硝煙散去;警衛連長李進連同兩名士兵都不見了;十多個兩三米深的大坑中一陣血肉模糊;斷手斷腳隨處可見。
只需瞧彈坑的規模;剛才炮擊的一定是鬼子戰列艦上口徑超過300毫米的主炮;蔡炳炎心頭一陣大慟。
李進跟了蔡炳炎近兩年時間;一開始將事情搞得一塌糊塗;後來經過調教終於勝任警衛連長職務;一直以來;總是默默地負責旅部的安全。警衛連的每一名官兵;蔡炳炎都能叫出他們的名字;但現在大多數人都不在了;蔡炳炎強忍悲痛;淚水還是抑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蔡炳炎伸手一抹;將眼淚擦於;他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硬漢;不想因為自己的眼淚讓將士們喪失鬥志。
第四○二團團長李維藩踉蹌地跑了過來;撲到蔡炳炎的腳下;汗水和灰塵將他的臉都蓋住了;他使勁一抹;帶著哭腔說道:
“旅座;不能再打了;鬼子戰艦的炮火實在太厲害了;全都是超大口徑的重炮;一顆下去半徑五十米內屍骨無存;我們根本就沒有反制的力量啊旅座;再打下午;我們旅就要完了”
羅店距離長江口不到十公里;地勢平坦開闊;完全處於日軍戰艦強大炮火覆蓋之下;加上羅店地處河網低窪地帶;無法構築深層防禦工事;戰壕稍微挖深點兒地下就要滲水;以至於官兵們只能站在水塘裡作戰。
此時日軍艦隊雲集於長江口;艦隻多達一百四十餘艘;艦炮五千餘門;炮火覆蓋了整個羅店;而二○一旅總兵力為五千人;長期戰鬥下來;如今總兵力已不足兩千。
蔡炳炎一腳踢開李團長;冷著臉;掏出腰間的手槍;聲音猙獰:“羅店乃我十八軍防禦重點;軍部將羅店交給我們旅防守;那是對我們的信任。誰要再敢提撤;老子斃了他”
“旅座;鬼子戰艦的炮火根本無法抵禦;今天才進攻三次;我們團已經傷亡過半;這個仗怎麼打啊”
見蔡炳炎還要發怒;李團長也不迴避;紅著眼對蔡炳炎說道:“旅座;現在我們的火箭筒和無良心炮已被日軍炮火摧毀大半;我們沒有拿得出手的防禦武器;拿什麼跟鬼子於啊?”
是啊;日軍戰艦的炮火威脅實在太大了;在連續的戰鬥中;新二師支援的火箭筒、無良心炮幾乎損失殆盡;炮手也所剩無幾。
蔡炳炎懊悔地想要拿腦袋撞牆;日軍的反應比預想的要快許多;每次打退日軍還未來得及喘口氣;日本海軍就渾然不顧陸軍的死活;忽然進行一輪急速射;將火箭筒和無良心炮所在陣地連人帶裝備一起覆蓋進去;連續幾次下來;讓蔡炳炎心疼死了。
見蔡炳炎沒有說話;李維藩團長淚眼婆娑;哀求道:“旅座;我們撤吧;再打;我們二○一旅就沒了”
“沒了就沒了我們旅沒了;軍事委員會和軍政部還可以重建新的旅;若是這個時候撤退;揹負全國父老鄉親罵名;還不如打光呢”
蔡炳炎一聲冷哼;怒火直衝心頭;兩眼直盯著李團長;冷笑著說:
“膽小鬼;當兵是於什麼的;現在小鬼子一門心思侵略咱們;要屠戮咱們的父母兄弟;侮辱咱們的姐妹;奴役咱們的兒女;正需要咱們挺身而出你要是再敢提一個撤字;老子現在就崩了你你是一個老行伍了;我真沒想到你這麼怕死哼——”
蔡炳炎的話就像刀子一樣直插李團長的心口;他猛地一把扒開自己的胸脯;上面有著大大小小十餘處傷口;無聲地表明他的功績。李維藩團長猛地昂起頭;對蔡炳炎吼道:“旅座;自從你當營長開始;我就跟著你;如今已經十年了。十年的戰火;我們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你看過哪次我逃跑了?”
蔡炳炎咬著牙;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
是啊;老李跟自己十年了。蔡炳炎當團長時;老李就是他手下最勇猛的營長;現在蔡炳炎當旅長;老李就是最厲害的團長;他們間就如同親兄弟一般;如何不瞭解老李的為人?如何不瞭解他為的是整個二○一旅呢?
蔡炳炎手一揮;語氣更冷幾分;對李維藩說道:“老李;你現在立即給老子滾到你的陣地去;你若是丟了陣地;老子一樣會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