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緊蹙;想了想問道:“現在日軍主要據點是哪幾個?”
“虹口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大樓、東部地區的公大紗廠和黃浦江邊的匯山碼頭是日軍在租界地區的三大據點;每天第九集團軍各師都向一線投入兵力;不斷衝擊日軍防線;但直到現在都沒有攻下來”
朱文華咳了一聲;聲音有點兒沙啞:“日軍的據點旁邊堆砌的都是中國士兵的屍體;一個人死了;下面的人接過炸藥包繼續向前衝;可是日軍火力太猛;真是血流成河啊到現在為止;**已經陣亡了五六千人;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吳銘點點頭;再次問道:“現在日軍的增援部隊到達沒有?”
朱文華“哎喲”一聲;懊悔地說道:“瞧我把最為重要的訊息給忘了……從英美租界當局傳來的情報;日本已經知會列強;日軍兩個師團已經在舟山群島最北段的馬鞍群島登陸並完成集結。從下午開始;長江上的日本戰艦陸續增多;並炮擊浮橋七丫口等地區。我判斷日軍很快就會進行登陸作戰。”
吳銘一驚;但隨即興奮起來。
驚的是日軍已經開始發起登陸作戰;而龜縮在公共租界北區、東區內的日軍卻沒有被消滅;到時候第九集團軍面臨兩線作戰;腹背受敵;在戰略上將處於極大的被動。興奮的是;一旦日本陸海軍把注意力放到長江沿岸;那麼其支援市區的火力必然減弱;這將大大增強新二師進攻的勝算。
汽車越向上海市區行駛;道路越是坑坑窪窪顛簸不平;吳銘與朱文華晃動個不停;好在汽車底盤較高;才沒有擱淺熄火。朱文華解釋說;日軍戰機出動頻繁;不斷地轟炸我軍的補給線;原本平整的公路已經殘破得不像話。
吳銘搖了搖頭;看向窗外;馬路兩旁全都是拖家帶口向內地遷移的民眾;一股血腥氣息直朝著吳銘的鼻子裡面鑽。
東方和北方的天空傳來隆隆炮聲;其中還夾雜著陣陣悲愴的嘶喊;這種撕心裂肺的聲音直擊吳銘心頭。
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在如此亂世能活下去;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啊
隨著汽車於梵王渡轉向南翔方向;從東方夜色裡傳來的滔天喊殺聲漸漸稀疏;吳銘默默地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亮光;一語不發。
現在已經是二十二日深夜十一點;由於一系列原因;我軍不能有效消滅盤踞在市區的日軍;隨著日本增援部隊源源不斷趕到;攻守之勢隨時將逆轉。
為了全域性的勝利;吳銘必須抓緊時間拿下對手;否則就得把自己陷在這個血肉磨坊裡。
趕到南翔古漪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第九集團軍司令部仍然是燈火通明;各級軍官和參謀們來來往往;一個個面色凝重。
吳銘顧不得走程式請見了;隨便找了一個人請他帶自己去找第九集團軍司令官張治中將軍。
逸野堂主廳裡;煙霧繚繞;幾名軍官聚在一起檢視地圖;吳銘看了看沒發現目標;只得一個立正;腰板挺得筆直:“報告;中央軍新編第二師少將師長吳銘前來報道”
“啪——”
鋼筆掉到地上的聲音清晰傳來;一箇中等身材的將軍從主廳一側的房間衝了出來;迎上吳銘主動伸出的手;重重一握;嘆息道:“總算是把吳師長盼來了鄙人張治中;歡迎新二師加入第九集團軍序列”
張治中臉頰消瘦;兩眼佈滿血絲;二話不說;急匆匆拉著吳銘向擺放在主廳大桌子上的地圖走去;他推開幾名軍官;指向地圖:“吳師長;你部什麼時候可以到達南翔與真如一線?”
“我部已全部渡過黃浦江;正在加速趕來;估計清晨六點之前就可以全員抵達”
房間裡菸草味道太過濃郁;吳銘這個老煙槍也有點兒受不了;他咳嗽一聲;繼續說道:“司令官;軍情緊急;我剛剛得到訊息;日軍已在馬鞍列島換乘小型艦艇;下一步很有可能在吳淞、川沙、寶山一帶實施登陸;若是我們不能提前有針對性地地佈防;一旦讓日軍增援部隊與租界內的日軍取得聯絡;那麼我軍將腹背受敵啊”
“是的;是的……情況可謂千鈞一髮”
張治中點了點頭;手指在長江防線重重一戳;嘆息道:“從蘊藻浜以北地區傳來最新訊息;自凌晨開始;日軍戰艦頻繁炮擊我吳淞口和獅子林炮臺;目前日軍一部已在川沙北面地區強行登陸;另有一部日軍在吳淞鎮南的張華浜實施登陸;兩地均發生激烈戰鬥;但由於我防守兵力不足;日軍很可能取得登陸作戰的勝利。”
“現在第九十八師已北調羅店和寶山;歸建負責沿江防禦任務的第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