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上前制止:“老郭你要幹嘛?凌團長和老潘已經前出警戒了,這時候哪裡需要你親自上陣?而且天這麼黑,你就是到了地方,也看不見什麼啊!”
郭天明四處看看,發現代理政治部主任和幾個幹事都不在了,拉住謝維俊的手,低聲說道:
“你發現沒有?茅排嶺守敵似乎不想和我們打仗,從前天他們放回周得志,再到今天放過老潘和三團的偵察隊,還插上牌子提醒有地雷,你不覺得反常嗎?”
謝維俊也看了看周圍,湊近郭天明低聲說出自己的意見:“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唯一不解的是守敵姓吳的團長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們那麼好的裝備,那麼強大的火力,還有那麼機警的官兵,為何就放任我們的偵查員逃走呢?”
“按理說幾百米距離,普通機槍手用捷克式機槍都能打到人,為和他們不打我們?還有迫擊炮,發現我們的偵察隊直接轟就完了,為何轟到山腰上?只有一個結果,守敵不想和我們結怨,其他理由都解釋不了。”
“對啊!所以我要親自去看看,哪怕悄悄摸過去等到天亮,我也要遠遠舉著望遠鏡觀察清楚,否則你我如何向上級彙報?”郭天明說出自己的苦衷。
謝維俊咬咬牙:“既然這樣,我也和你一起去,而且還要把李主任幾個也一起帶上!”
郭天明雙眉一振:“好!這樣的話可以先睡一覺,十幾里路一個小時就能到,天亮時趕到就行了。”
次日清晨,突如其來的濛濛細雨無聲灑落,天地間餛飩一片。
郭天明、謝維俊和兩位政治幹事在一個排官兵的保護下,順利潛行到小櫪村西南面四百餘米的山崗上,一群人趴在溼漉漉的草叢中,僅有的三副望遠鏡在六個人手中來回傳遞。
七點過後,濛濛小雨逐漸停止,灰茫茫的天地逐漸清晰,望遠鏡中能清晰看到三塊木排上的黑色字跡,雖然淋雨後筆畫有些散開,但是仍然能夠看得清楚。
郭天明沉思良久,叫來神槍手指著四百米外的木牌,問他能不能打中?神槍手如實告知自己毫無把握,只能試一試,估計五槍至少能打中一槍。
郭天明立刻命令他大膽打,結果第二槍就打中了木牌,可是木牌插得深很堅固,子彈打碎了第二塊木牌的一角,卻沒有打倒整塊木牌,弄得眾人又驚又恨,卻又毫無辦法,畢竟距離太遠,能見度也不好,神槍手用三八大蓋再有本事,也無法不停地射擊。
狗叫聲很快響起,剛要撤離的郭天明等人立刻臥倒觀察,只聽“嗵嗵”兩聲悶響,兩發迫擊炮彈劃過天際,帶著尖利的嘯聲落在木牌上方十幾米的亂石堆上。
“轟、轟——”
兩聲爆炸過後,只見草木飛濺亂石穿空,嘩啦啦的石頭順著斜坡滾落下來,瞬間引爆了三塊木排下的地雷。
幾聲震天動地的爆炸過後,濃煙和漫天土石紛飛落下,原本的三塊木排早已無蹤無影,只留下兩個巨大深坑在源源不斷冒出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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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中午,潛伏在各個方向的特務連各偵查小組陸續傳回情報,證實各路紅軍已經撤往南方,完全離開十公里的警戒範圍。
吳銘徹底鬆了口氣,叫來通訊連代理連長杜平璋口授電文:“師座鈞鑒:昨日深夜至今日凌晨,三股共軍分別騷擾我團防區西北、正西、正南三個方向,由於五團嚴密戒備及時發現,三股共軍均無功而返,轉眼間消失在南方崇山峻嶺之中。”
畢業於衢州中央黨部電訊班並被德國工程師譽為天生應該搞無線電的杜平璋是衢州人,也是衢州工業學校肄業後重新並被吳銘找回來實習,之後加入軍械所第一批技術人員。
杜平璋家境貧寒,長相一般,身高只有一米六〇,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在跟隨奧地利技師學習仿製勃朗寧和柯爾特手槍的過程中,因為一手好字和條理分明的記錄報告,引起外表隨和內心嚴苛的吳銘注意,被吳銘叫去交談幾次,很快進入衢州中央黨部培訓班學習無線電,杜平璋以其聰穎勤奮和坦蕩忠誠,受到吳銘的信任,破格提為中尉軍銜,出任吳銘團新成立通訊連代理連長。
杜平璋對改變他命運、給了他嶄新人生、並讓他的貧苦家庭過上幸福生活的吳銘無比敬重,和許多來自毛良塢和鳳凰山的弟兄一樣,杜平璋不但把吳銘當成自己的父兄看待,內心深處更是把吳銘當成自己的老師,因此他對吳銘的忠誠敬愛,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吳銘簽完字,把資料夾遞給杜平璋:“對了,你媽給你介紹的衢州水亭街的陸家姑娘給你來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