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生因為要給大家蓋房子,所以沒能來迎接大家,到了村裡就能見上面。”
李先生非常得體地深深鞠躬,用略帶山東口音的官話恭敬地說道:“呂村長,給您添大麻煩了!要是我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您老儘管說,我們都聽您的。”
“好說、好說!先吃飯,吃飽再說。”呂正德回個禮轉身就走,吳銘向四周點點頭跟了出去。
回到碼頭上,呂正德長吁短嘆連連搖頭,深有感觸地對吳銘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什麼也不用說了,女人多孩子多我們養著,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總不能見死不救,對吧?唉!”
“對不起大哥了,是我自作主張帶來的麻煩,雖然我不知道突然多出兩百多個女人孩子是怎麼回事,但是我能接受。你也看到了,這個姓李的女先生是非常好一個人,是個難得的有文化的好女人,我相信她定能幫我們把所有孩子都教好!”
吳銘接著把這女人的悲慘身世詳細告訴呂正德,聽得呂正德時而悲嘆,時而跺腳,最後忍不住轉過身望向那群亂哄哄的災民。
這下吳銘終於放心了,見到一個弟兄急衝衝跑來,連忙上去問出了什麼事?
那位兄弟捂著流血的手臂大聲訴苦:“是你的那匹癩子馬發瘋踢的……那馬下船後誰都不讓靠近,人一靠近就踢就咬,你快去看看吧!”
吳銘連忙跑向驚呼不斷的碼頭東面,繞過兩個大喊大叫的弟兄,跑到不停嘶叫劇烈跳躍的馬兒面前,對著馬兒連聲呵斥。
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發瘋的馬兒四蹄落地後再次騰空,在空中轉了半個身子,落下時馬頭正好對著吳銘,長嘶一聲便緩緩走向吳銘,任由戰戰兢兢的吳銘上前抓住馬嚼子,隨後像個孩子一樣把滿是疤痕的腦袋貼到吳銘身上,赤律律低聲哀鳴起來。
吳銘在一片驚愕的目光中,愛惜地輕撫馬兒的腦袋,馬兒抬頭去拱吳銘的臉,吳銘也不躲開,抱著馬脖子低聲安慰起來,不一會兒便將馬牽到小酒肆側後,拿出半木盆提前備下的精料放到地下,然後問店家要來個木桶,到江邊打來桶水,開始給馬兒擦身。
碼頭上,呂正德和李琨等弟兄驚訝地說個不停,誰也看不出這匹身材普通、全身長滿癩子的花斑馬有什麼好,唯一能入眼的只是馬腿骨節稍粗、馬蹄較大,其他的無論頭風、骨架、身形等方面,都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最後還是李琨的總結獲得一致認可:“馬這種畜生也有脾氣,估計是這匹癩馬恰好對了銘哥的脾氣,所以它才會這樣認主……今後恐怕除了銘哥一個人,誰都無法馴服它了,只是不知銘哥怎麼會看上這匹似乎一無是處的癩馬?”
災民的議論則完全不同。
也許是災民和癩馬處境相似的原因,絕大多數災民都喜歡這匹癩馬,贊它通靈,懂人性,說到最後越傳越邪乎,這匹不到兩歲的癩馬竟然成了千里馬,幾乎所有災民都相信,只有吳先生這樣的好人才能駕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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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多名災民的到來動靜實在太大,想瞞都瞞不住,短短數小時整個招賢鎮都在熱議這事,說什麼的都有,不少人還特意趕來看熱鬧。
吳銘和呂正德等人商量之後,也不管人家信不信,乾脆堂而皇之地對外發誓:“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要將祖宗留下的毛良塢建成人間樂土!”
可是問題又來了,無論怎麼解釋,怎麼請求,沒有一個船家願意進入毛良塢方圓二十里範圍,最後好說歹說還加錢,才有七個船家願意結對而行,把三百多婦孺和上百噸的貨物送到芳村碼頭,再往北走誰都不願幹,好在招賢鎮到芳村還有條可以勉強走馬車的沿河道路,這才沒有耽誤事情。
吳銘和呂正德等人不敢再讓八百多災民停留太久,一是天氣漸涼停久了容易生病,寧願讓災民一鼓作氣繼續趕路,也不能讓他們放鬆下來;二是再不走的話影響太大,說不定明天縣警察局的警察和當地民團甚至地痞流氓就要過來找麻煩,所以災民吃完一頓飽飯休息完畢,就在毛良塢人的帶領下,打著火把,浩浩蕩蕩向北進發。
次日下午五點,八百多災民累個半死才走完百里路程,有家有口的統一安排住在村西路旁第一排房子裡,女人孩子獲得最好照顧,住進溪邊最好最方便的第二排,孤身漢子只能五十人一間住後三排,吃飯、發衣服肥皂等等瑣碎事務,自有呂正德和呂師爺的兩個婆娘帶著一群女人負責安排。
姓李的女先生和另外兩個能寫會算的老先生獲得特別優待,住進了呂師爺在村公所邊上建起的三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