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梓的猶豫,瓦倫丁立刻說道:“布魯斯,請將你的真實想法告訴我,這對我很重要,拜託了。”
“好吧,哈維爾。”葉梓的眼角瞄了一眼兩位老師,見孫雲微微頷首,他這才點了點頭,取出香菸向瓦倫丁示意了一下:“介意嗎?”
“哦,不介意,我也抽菸。”說著,瓦倫丁也從兜裡掏出煙來。
“哈維爾,作曲方面我不太懂,所以我也說不上來什麼。”葉梓吸了一口煙整理了一下思路,這才慢慢道來:“我就跟你說說我在演奏時的感覺吧。”
“ok,這就再好不過了。”瓦倫丁當即表示同意:“這次來申城,我原本就想聽一聽你對作品的看法。布魯斯,你是個天才的演奏家,請將你的看法告訴我,這將對我非常重要。我再次重申這一點,請不用顧忌我的想法,完全不用,很多看法我們可以互相討論。我需要你這樣的專業意見。”
“謝謝你哈維爾,那我就來說說我的看法。”葉梓隨手在菸缸裡掐滅剩下的半截香菸,開始論述自己的觀點。
“從我個人的觀點來看,這首協奏曲演奏起來稍微有點怪異。”葉梓回想了一下:“就拿第一樂章來說,一上來的第一主題是舒緩的慢板,旋律很美,感覺上跟《阿蘭胡埃茲協奏曲》的色彩有點類似,那種西板牙特有的風情描述得很到位,我很喜歡。”
“但是哈維爾,我不知道在第一樂章裡你為什麼寫了那麼多裝飾性的旋律?我在演奏的時候,往往是演奏的情緒剛剛上來,正要順著樂曲的發展醞釀著準備爆發的時候,突然就會有這些裝飾性的旋律來打破這種情緒!”
“我仔細閱讀過你的總譜,每當這樣的時候往往都是情緒爆發的時候,而你都是用這些裝飾性的旋律讓主奏樂器弱下來,將情緒爆發點放在了伴奏的樂隊上面,主奏的吉他反而處於一種修飾的作用。我不知道你創作的時候是怎樣考慮的,但是在我演奏的時候,這些地方一直讓我有一種有勁兒無處使的感覺。”
對於這一點,瓦倫丁肯定是考慮過的:“布魯斯,這正是我需要的結果,所以我說你演奏得非常棒。”
“其實你說的一點沒錯,按照正常的創作思路,這些情緒爆發的地方應該是由主奏樂器來擔任,但是布魯斯,你不覺得在第一主題的時候,用伴奏的樂隊來承擔這樣的責任顯得更大氣一點嗎?而且很酷哦!”
葉梓苦笑著搖頭:“哈維爾,我在演奏的時候只感到了壓抑,因為不能爆發而產生的壓抑,讓我非常不舒服。”
“哈哈哈······”瓦倫丁大聲笑道:“這就對了。我就是需要演奏家在第一樂章足夠的壓抑,這樣在第二、第三樂章才能有足夠的爆發力度。”
“就像彈簧一樣,壓得越緊,彈起來的力度也就越大。”瓦倫丁越說越得意,站起身來揮舞著自己的雙手,兩眼緊緊地盯著葉梓,顯然他非常喜歡自己的這一安排。
“ok,ok。你是作曲家,當然聽你的。”葉梓舉手投降:“但是哈維爾,第一樂章這些裝飾性的樂句我可以接受,這樣的安排也有一些道理,但是為什麼每個樂章都有這樣的處理呢?當然第二第三樂章有很多的情緒爆發點是落在了主奏吉他上面,但是更多的仍然是由樂隊來推動,這一點是我在演奏時感受最強烈的。”
“哈維爾,我不知道這首作品有沒有進行公演?如果有的話,其它演奏家的反饋又是怎麼樣的?”
說到這一點,輪到瓦倫丁苦笑了。
“作品完成不久,我就將樂譜寄給了威廉斯,我希望他能首演這部作品。”瓦倫丁坐回自己的椅子,悶悶的抽了一口煙。
“是australia的威廉斯先生嗎?吉他王子?”葉梓好奇地問道。這位威廉斯是他非常喜歡的一位古典吉他演奏家。
瓦倫丁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
“他怎麼說?公演了嗎?你這兒有他的演奏錄音嗎?”
“威廉斯謝絕了首演的要求。”瓦倫丁的神情有點沮喪:“我的前兩部吉他協奏曲都是他由他首演的,我以為這一部他也會喜歡,沒想到這一次他不肯首演這部作品。”
“那······威廉斯先生有沒有說為什麼?”
“他沒有具體說明,不過跟你剛才的說法有點類似。”瓦倫丁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寫過三部吉他協奏曲,在這部作品上我花費的心血是最多的,樂譜前後大改過三次,最後的成品我個人非常喜歡。可是,這部作品卻偏偏直到現在還是沒能首演!”
“布魯斯,我想請你直言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