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假如茹蘭能夠提前認識曾純,問一問曾純朱老師上課時的情況她就會知道。朱老師在說你“這一點做得很好”之後,接下去多半可就沒什麼好話了。如果朱老師完全認可你的演唱,她會直截了當的跟你說“這首歌唱的不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一句“你這一點做得很好”。這一點做得很好,那就意味著你肯定還有其它做得不是很好的地方。說話聽音,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朱老師收了很多學生,大多數都是極有演唱天賦的女孩子,平時不上課的時候,朱老師對待這些學生親切和藹。甚至溺愛縱容,師生相處完全就像母女一樣和xie親近。但是隻要一上課,朱老師立刻就會化身最嚴厲的“大魔頭”,她的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任何不應該出現的錯誤都會招致朱老師最嚴厲的訓斥。
朱老師的眼光當然分得清楚什麼樣的錯誤是學生正常出現的,什麼樣的錯誤又是她們完全可以避免的。
“但是茹蘭,接下來我就必須要批評你了。”好話說過,朱老師果然開始挑刺了。這就說明茹蘭剛才的演唱中一定出現了讓朱老師無法忍受的不應該發生的錯誤。
“我知道你的音域對於這首歌曲來講遠遠不夠,所以你降了一個調來演唱。這很好。”朱老師的表情很嚴肅,說“很好”的時候也完全沒有一絲笑容:“但是既然已經降調了,那你為什麼不再降半度?現在這個調性對你來講還是非常吃力,所以最後一段高音假聲你完全沒有任何發揮,只是勉強完成了演唱而已。”
“我剛才就說了,你的演唱三七開。七分是前面一大段極其出色的完美演唱,剩下的三分就是最後這一小段的高音假聲,這一段我認為是不及格的。”
“因為這一段演唱的拖累,整首歌曲在完整性方面有很大欠缺,我給你打了92。5分就是這個意思。”
剛才倪俊還在表揚茹蘭的演唱完成度很高。這會兒朱老師卻認為茹蘭的演唱完整性不夠,兩人的觀點大相徑庭,這是……要各自“捍衛”自己立場和觀點的架勢啊。
倪俊立刻出聲反駁:“朱老師,您的觀點我可不太接受,我認為最後這一段的高音假聲只要唱到了就足以過關了,而且茹蘭這樣稍微有點勉強的演唱也能特別體現出一種嘶喊的味道來,跟歌曲的意境也相當符合,您這樣的看法對於茹蘭選手可是有點苛刻啊。”
“苛刻?不不不,一點都不苛刻。”朱老師當然不可能接受“對於選手過於苛刻”這樣的評價,那可是倪俊身上的獨家標籤。
“作為一個歌手,上臺之前就應該對於演唱的歌曲自己是否有能力完成做到心中有數,而不是上臺之後碰運氣一樣去嘗試做到。茹蘭明明知道最後一段對於她來說會很勉強,她完全可以事先再降半個調,那樣她就能真正完整掌控這首歌曲所有的演唱。”
“但是那樣一來,前面一整段就偏低了一點,茹蘭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演唱實力完全發揮出來。”倪俊對於歌曲演唱同樣在行,他抓住了茹蘭只降一個調的真正用意。
倪俊所說完全正確。
歌手演唱每一首歌曲都有一個最合適自己發揮的調性,這個調性不僅僅只是指能夠舒服的唱出最高音,而是指整首歌曲都能很舒服的進行演唱。一般來說只要最高音能夠舒服的唱上去,整首歌曲的演唱同樣也會非常舒服,但是在有些歌曲上面這種“一般來說”就不靈驗了,對於這些歌曲,合適調性的選擇就會變的非常尷尬。
這樣的歌曲基本上都是那種音域跨度大演唱難度高的型別,比如這首《一個真實的故事》,如果按照原調來唱大多數歌手都將無法完成,演唱時降調處理就成為一種必然的合適的做法。
但是問題來了,這個降調究竟要降多少才是合適的呢?
降了一個調之後,整個前面一大段茹蘭都能唱得非常舒服,音高正好在她的音域範圍之內,而且是發揮起來最舒服的那個範圍。但是到了最後一段,音高又有點稍稍偏高,需要茹蘭努力一下才能唱到那個音高高度。如果像朱老師講的那樣再繼續往下降半個調,情況又顛倒過來了。後面這最後一段茹蘭的確是能唱得非常舒服了,音高完全可以有控制有發揮的唱上去,但是前面整個一大段就會變得稍微偏低了一點,演唱起來會讓茹蘭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歌手唱歌都需要找到最合適自己演唱的那個調性,音高了歌手唱不上去會覺得力不從心,調性低了歌手同樣也會力不從心。有些旋律它就必須在一定的音高高度上面歌手才能完全發揮出來,低了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就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