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以他的身分總覺得不妥,但他仍是將小廳桌上的油燈點亮。
只見他一頭長髮披散在肩頭,身上僅著單薄的中衣,不見睏意,卻有股難以言喻的震驚。
“坐。”他道。
“不坐了。”她的十指在肚腹前絞成麻花辮。
她雖不美,卻有著一瞬間能打動人心的韻味,他看著她,心裡突然覺得慌,那是從心底傳來的不規律心跳聲。
“這麼晚了,有事嗎?”
“羅、傑。”她喊著他的名,鏗鏘有力,以一種豁出去的態勢。
他的心一驚,那是種不祥的預感。
“羅、傑。”她又重重喊了一聲。“我們今天就把話攤開來說。”
“小三,你怎麼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小三,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她咬緊下唇瓣,努力抑制激動。
他黑眸微眯,思考著她的話。“說清楚。”
“我不怕你的,你不要弄那一張鬼臉來嚇我。”
“我沒有要嚇你,我這張臉天生如此。”被她這麼一說,他只好放柔表情,在心裡嘆口氣。這會兒是誰說話比較大聲?說到底是他這張臉吃虧了些。
“那你說說,你明知道我就是杜宛燕,為什麼不坦白說了,卻故意把我當成小狗小貓在戲耍?”她不容許自己退縮,她得理直氣壯的質問。
“你怎麼知道我知道?”他訝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攤開小小的掌心。“拿來。把秋桂典當在一品軒的玉佩還給我。”
“秋桂?”他不解,這下濃眉聚成了兩道高聳的山峰。
“秋桂就是拿我的玉佩去典當的小姑娘。”看著他那猶若陷入五里霧中不懂的表情,於是她又說:“今天,我遇到秋桂了。她告訴我,她把我給她的玉佩拿去一品軒典當了。”
羅傑終於明白她半夜走入他房裡,不是為了跟他溫存敘情,而是跟他清算這筆帳。
“燕兒……”他喊著她的名,緩緩趨近她一步。
好久沒有人喊她燕兒了,那一聲燕兒似一把刀,刺得她心頭血淋淋的痛。
“我是燕兒,是杜家的麼女,是你不敢認的未婚妻。”他的男性氣息太過於接近,擾得她心窩處有股騷動。
“我——”
她截斷他的話。“你不敢認我,是因為安姑娘吧?”
“那你不想認我這個未婚夫為的又是什麼?”終於來到相認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