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的?”羅傑沉聲問。
“她帶來的信物是假的。”
“你又怎知她帶來的信物是假的?”羅傑再問。
“當然是經過老爺的鑑定之後。”
“她人呢?”
“一早就被趕了出去。”羅忠有問必答。
羅傑心知肚明,老管家為爹所用,一定是爹授權的,就算他再怎麼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在爹有意要斷絕他和杜家關係的示意下,他是絕對無法得知小燕兒下落的。
在這裡,他只是一個大少爺,實權仍由身為莊主的爹所掌控,只有出了莊、回到他的住處,他才是一個能當家作主的爺。
他單手握拳,擊向桌面,實心桌面被他打出一個淺淺的拳印。“為什麼不讓人通知我?”
“大少爺,請你息怒。只是一個小騙子,怎敢勞動大少爺。”羅忠就算是深知羅傑的脾氣,對他那一聲的氣勢,也著實嚇了一大跳。
“就算是騙子,也得我親眼認定。”
“大少爺,天涯何處無芳草,夫人及老爺都很擔心你的終身大事。”羅忠還是硬著頭皮勸說。
“夠了,出去吧。”他咬牙忍住怒氣。
羅忠沒多說什麼,依言退出大少爺的寢居。
羅傑從懷裡拿出一塊白玉,白玉顏色潔白,光澤圓潤、純淨細緻,跟杜宛燕手上的那一塊白玉是同樣質地。
他手上的白玉上頭刻下個“燕”字,他撫著那個燕字,心想,昨天真的是小燕兒找上門嗎?
這幾年來孃親不時催促他娶妻,以他二十二歲的年紀,又是羅家的長子,身上揹負著傳宗接代的重任,他早該娶妻生子,偏偏心頭忘不了那張圓圓胖胖的小臉。
不是他不想去尋她,而是他無能為力。
爹有意封鎖杜家的一切訊息,像是他從未與杜家訂過親事一般,等他知道杜世伯去世的訊息時,已是杜世伯去世的一年後。
他不顧一切趕到明水,才明白杜家早已家道中落、人事全非,而他再也尋不到杜家人的下落。
他對小燕兒談不上任何男女之情,畢竟他的記憶裡只有一個吃著糖葫蘆的小女娃,還有那軟軟甜甜的嗓音直喊他哥哥。
她是他的責任與義務,他無法認同爹見利忘義的做法,在杜家人最落魄無助的時候,卻慘遭這樣的對待。
所以他推拒所有上門的親事,甚至不惜與爹反目。
若真是小燕兒千里迢迢來到京師找他,卻落得被驅逐的下場,連一餐溫飽都沒有,還被送進地牢之中!
想到這,他心情糾結著沉甸甸的難受。
杜宛燕眨眼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擔憂的小臉。
“你醒來了嗎?”翠萍問得很是疑惑。
杜宛燕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腦袋有那麼片刻的恍神,想起自己落水的情形,明白自己應該是被救了。
“這裡是哪裡?”
翠萍笑了。“這裡是大爺的宅第。”
“大爺?”杜宛燕不明白,喉嚨突傳來刺痛感,讓她猛咳了數聲。
翠萍趕緊倒來熱茶。“你先喝杯茶。”
熱茶入喉,稍稍暖和了杜宛燕不適的喉嚨,也暖了一直髮冷的四肢。
“什麼大爺?是大爺救了我嗎?”她再問。
“這裡是羅傑羅爺的宅第,聽馬爺說是大爺跳下河救你上來的。”翠萍說著。
羅傑?!聽到這個名字,她的胸口不覺傳來悶痛感,讓她連忙按住自己的心窩處。難道在她意識昏迷前所見的那個模糊人影就是他?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翠萍緊張地問。
杜宛燕搖搖頭。“謝謝你的照顧,我已經沒事了。”
“還說沒事!你昏睡了兩天,又是發熱又是發冷,你還這麼年輕,為什麼要想不開呀?”
“我沒有想不開呀。”杜宛燕頭很痛。她真的沒有想要尋死,卻差點不小心當了枉死鬼。
“明明就有。聽說你是跳河自殺的。”翠萍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我叫翠萍,你是不是有什麼難關過不去?要不要告訴我?我替你去跟大爺求情,大爺一定會幫助你的。”
杜宛燕苦笑。翠萍嘴裡的大爺正是害她不小心掉下河的人,只是她什麼都不想多說,她雖然被救活了,她的心卻已經死了。
“不用、不用,等我好些了,我就要離開這裡。”杜宛燕不想再跟羅家人有任何接觸。
既然視她如毒蛇猛獸,她窮也要窮得有骨氣,她是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