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苦笑,又道:“當然是聖上讓我來安撫大將軍。可惜他卻不明白大將軍的心思。”
“他很清楚我想要什麼!”
王世充臉色陰沉如水,“他就是不想給我,先帝都可以封張鉉為齊王,我卻是個小小的鄭國公,他究竟想搞什麼名堂?”
段達滿臉陰險地說道:“大將軍。要找到問題的根子才行。”
王世充慢慢冷靜下來,負手在房間裡踱步,他其實很清楚問題的根子在哪裡,楊侗小小年紀就學他祖父搞起了制衡,讓自己和韋津共掌軍權,說到底是因為有韋津在,所以楊侗才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要想掌握大權,必須將韋津除掉。
想到這,王世充冷冷哼了一聲,“小屁孩還想跟老子鬥,看我怎麼玩死你!”
王世充當即寫了一封信給滎陽太守楊慶,讓他按照自己的方案施行,王世充隨即進宮請罪,此時正好下著大雨,王世充袒露上身跪在文成殿臺階上高呼有罪。
“臣王世充向皇帝陛下請罪!”
皇泰帝楊侗聞訊,連忙從御書房內出來,他見王世充跪在雨中,凍得嘴唇發紫,不由又心疼又感動,急忙令左右,“快給大將軍披上衣服,不要受涼了。”
幾名宦官連忙奔了上去,要給王世充穿衣服,王世充卻不肯接受,只是跪在地上拼命磕頭,額頭上的血都出來了。
楊侗無奈,只得打著傘親自上前,扶起王世充,安撫他道:“大將軍何苦如此?”
王世充放聲痛哭,“微臣每每追思先帝之恩,自愧對社稷無功,不能保全先帝,實不敢受國公重爵,微臣見到牌匾便想起先帝,心痛如絞,一時失態,望陛下恕罪!”
楊侗聞之也潸然淚下,哽咽道:“大將軍忠義,朕銘記於心,但請大將軍保重身體,洛陽離不開大將軍,朕也離不開大將軍。”
“微臣謹遵聖命!”
一番淋雨做戲的後果就是王世充病倒了,臥床不起,楊侗急派御醫去給王世充治病,幾名御醫得到王世充的暗中重賄後,便言辭一致地告訴天子,王大將軍淋雨染了風寒,病勢沉重,必須臥床靜養一月,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楊侗無奈,只得批了王世充一個月的病假,又派宦官給王世充送去上好補藥,讓他好好休息,安心養病,不要掛記國事。
但就在王世充病倒三天後,郇王楊慶便送來緊急求援信,十萬瓦崗精兵圍攻洛口倉,洛口倉已危在旦夕,若援兵不至,臣已決心和洛口倉共存亡。
楊侗大驚失色,急忙召集百官商議對策,段達極力要求出兵救援洛口倉,若洛口倉失守,瓦崗必將更加勢大,洛陽危矣!
段達主戰申明得到了大多數官員支援,郇王楊慶如此年邁,尚且要和洛口倉共存亡,年輕有為、血氣方剛的楊侗怎麼能讓九泉下的祖父蒙羞,他毅然決定出兵支援楊慶,但由於王世充病倒,段達便自告奮勇,願和右衛大將軍韋津一起出兵討伐瓦崗軍。
九月初,洛陽皇泰帝任命韋津為徵東大元帥,率軍三萬支援洛口倉,又令段達為後軍元帥,總督後勤糧草。
三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向洛口倉。
瓦崗軍攻打洛口倉並不順利,圍攻了一個多月,始終沒有拿下洛口倉,一方面是因為洛口倉城池堅固高大,易守難攻,加上守將魏文通防守得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幾支瓦崗軍各自為陣,缺乏統一排程,所以瓦崗軍損失慘重,始終沒有能拿下洛口倉。
魏文通原本是虎牢關主將,由於張須陀在虎牢關自盡一案影響巨大,尤其羅士信毆打詔使震驚朝廷,但朝廷不敢追查羅士信毆打詔使的責任,便將責任推到了魏文通身上。
魏文通沒有及時制止張須陀自盡,也沒有制止羅士信毆打詔使,兩罪並罰,便被貶為洛口倉守將,由原來的將軍一職降為雄武郎將,率軍五千守洛口倉,虎牢關主將改由宇文成都繼任。
洛口倉是大隋最大的糧倉,隋王朝從江南獲得的大量糧食都囤積在這裡,最高時曾屯糧五百萬石,儘管現在糧食存量已經大大下降,但存糧依然還有八十萬石之多,錢近百萬貫,另外還有八萬套的兵甲,一直被缺少錢糧兵甲的瓦崗軍眼紅。
洛口倉建造在一片地勢起伏的丘陵之上,和黎陽倉一樣,是一座十分堅固的糧城,周長約十五里,城下還有寬達二十幾丈的護城河,城池易守難攻,只有南城牆地勢稍低,可以架梯攻打。
經歷了一個多月的血戰,瓦崗軍已經損失近三萬人,卻始終攻不下洛口倉,但守軍也同樣損失慘重,五千士兵只剩下兩千人,城上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