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上前向朱邪金山行一禮,朱邪金山也請他坐了下來。
這次金文勝出使沙陀也是李靖反覆考慮的結果,從實力上看,沙陀人還是遠遠不如周軍,周軍完全有能力把沙陀人驅逐出伊吾郡,但這樣一來,西突厥一定會大舉進犯伊吾郡,反而會讓周軍面臨極大的危險,很有可能周王朝將徹底失去伊吾郡。
所以李靖思量再三,還是認為保持現狀更加合理,本身伊吾郡的牧場對周王朝意義不大,完全可以像河西一樣,城池歸朝廷,草場歸沙陀人,但前提是沙陀人必須臣服於大周帝國,必須服從伊吾郡太守管理,這才是金文勝這次前來談判的關鍵。
金文勝笑道:“在我們商議之前,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將把在敦煌郡抓獲的朱邪翰交給大酋長處理。”
朱邪金山頓時大喜,朱邪翰不僅和他爭奪大酋長之位,而且與他還有殺父之仇,兵敗後朱邪翰逃亡河西,不知所蹤,自己幾次派人去河西尋找,都沒有一點線索,沒想到朱邪翰竟然藏在敦煌郡,而且還被周軍抓獲了。
“此賊現在哪裡?”朱邪金山急問道。
“現在敦煌郡,我們會把他送來交給大酋長。”
朱邪金山一直很擔心朱邪翰逃去西突厥,那樣會威脅到他的權位,現在既然已被抓,他心中著實長長鬆了口氣,一張黑黝黝的方臉上也第一次掛出了笑容。
不過朱邪金山也不愚蠢,金文勝之所以沒有把朱邪翰一併帶來,其實就是在威脅自己,如果自己不肯與周王朝合作,那麼周軍將扶持的人就不是自己,而是朱邪翰了。
他沉吟一下道:“感謝貴軍的誠意,其實我也明白金參軍的來意,不如金參軍就坦然相告吧!把所有的條件都提出來,我們一一進行協商。”
“我這次前來主要有三個要求,第一,周王朝將收復伊吾郡,沙陀人可以像從前一樣生活在伊吾郡,放牧生活不受任何干涉,但前提是沙陀必須效忠周王朝,當然,我們並不要求沙陀和突厥斷絕關係。”
這個要求完全在朱邪金山的意料之中,他點點頭道:“我可以效忠周王朝,但我也有要求,我們希望朝廷不要向我們徵稅。”
“只能說暫時不徵稅,一旦西突厥放棄對你們徵稅,那你們就必須和河西一樣向朝廷納稅,也不要多,一樣十稅半成。”
徵稅多少不是問題,朱邪金山知道中原王朝的稅賦比突厥要低得多,他當然願意向中原王朝交稅,只是他還有一點顧慮。
朱邪金山沉吟一下道:“西突厥會停止向我們徵稅嗎?”
金文勝笑道:“只要我們統一天下,建立起強大的大周帝國,西突厥必然會向我們表示臣服,那時我們就會提出要求,凡大周帝國疆域內的民族,皆不再向西突厥稱臣納稅,相信西突厥會同意我們這個合理的要求。”
這是極為毒辣的一招,將沙陀人和周軍的利益捆綁在一起,給了沙陀一個美好的遠景,這樣他們就不會勾結西突厥來對付周軍,周軍沒有侵犯他們的草場,也沒有向他們徵稅,還許下了低稅的美好前景,更不需要他們去和西突厥拼命。
相反,如果他們勾結西突厥來對付周軍,他們實際上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給自己樹下強敵,一旦失敗,他們就會被周王朝驅逐出伊吾郡,甚至還有滅族之虞。
各種利益得失,相信沙陀自己會權衡把握。
朱邪金山沉思片刻,便點點頭道:“我答應你們的第一個要求,我會派兒子去中都臣服於貴國天子,並獻土上繳羊皮。”
“好!大酋長痛快,那我再說第二個要求,要求沙陀人和漢人平等相處,漢人不會侵佔你們的草場,但也絕不允許你們再濫殺漢民,沙陀人必須遵守朝廷律法,如果漢民在草原上犯了罪,你們可以綁縛送官府治罪,同樣,如果沙陀人在縣城內觸犯了律法,官府也同樣有權治罪,這就和河西一樣,沙陀人在河西走廊呆過,應該很清楚河西的規矩。”
朱邪金山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不僅是表面上臣服大周,而是真正成為大周的子民了,除了納稅有一定優待,其他沒有任何特殊了。
這個要求著實讓他猶豫不決,這時,王守功在一旁道:“我能理解大酋長的的擔心,但這些年來,沙陀人在伊吾縣除了打架鬥毆外,也並沒有犯下什麼重大罪行,我覺得大酋長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假如真犯下什麼罪行,除了殺人**之外,我可以答應不用大周的律法來處理,我們就按草原的規矩來辦,如何?”
所謂草原的規矩就是贖罪,犯罪之人繳納一定數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