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面人物坐成一圈,於欽明緩緩道:“想必大家聽說了我大哥之事,我想告訴大家,為什麼我兄長會死在李元吉手上,因為一個月前李元吉看中了青雲酒肆,他想用它來監視百官,便上門向我兄長索取,但我兄長堅決不答應,並一把火燒掉了青雲酒肆,由此得罪了李元吉。”
竇威是來緩解矛盾,不是加劇矛盾,他搖搖頭道:“但你兄長確實和張鉉私下通訊,那封信現在就在天子手上,我覺得不應該把公私混在一起。”
於欽明心中十分不滿,竇威明顯是在偏袒李元吉,他又繼續道:“我大哥確實和張鉉有過通訊,關於這件事,我需要給大家解釋清楚,我大哥的長子於唯華現在長平郡高平縣出任縣令,這是大業九年隋朝天子的任命。
現在長平郡被周朝控制已近四年,唯華實際上已是周朝之臣,長子既然是張鉉之臣,那麼作為父親,和張鉉有過通訊,我想也絕不是什麼大逆不道之事,據我所知,甚至太子殿下都和張鉉有過通訊往來,畢竟唐朝不是一直都和周朝敵對,我們兩國還曾經結盟共同抗擊突厥,現在問題來了,我兄長該不該因此被定罪,該不該就這麼不明不白死去?”
竇威嘆口氣道:“賢侄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於家主也並非是被殺,而是在朱雀門前自殺,也談不上不明不白吧!”
獨孤篡冷笑一聲,“竇公當時也在朱雀門嗎?”
“我當然不在朱雀門,但這件事是聖上公佈的,難道聖上會說假話嗎?”
於欽明終於被竇威的態度激怒了,他憤而起身道:“我不敢說聖上說謊,但我給竇公看一樣東西。”
他喝令道:“抬上來!”
一群家人立刻抬上來十幾卷席子,於欽明令道:“把席子掀開!”
家人把席子掀開,一股血腥之氣頓時撲面而來,眾人不由捂住了鼻子,竟然是十幾具屍體,於欽明指著屍體憤怒道:“他們都是我兄長的隨從和車伕,昨晚就在府門外被李元吉計程車兵所殺,我兄長的馬車被他們劫持去軍衙,我兄長就是在這個時候被逼自殺,就死在自己的家門口,而不是所謂在朱雀門前畏罪自殺!”
竇威半晌道:“可是賢侄也沒有證據說於家主是死在家門口。”
“你”
於欽明憤怒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剋制住滿腔怒火道:“府上管家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我這就去把他叫來!”
“不用了!”
獨孤篡站起身冷冷道:“就算管家作證了,他也會說管家瞎編,你就算拿出證據來,他也會說證據是假的,反正我們的竇公認定了天子的說法,於筠是畏罪自殺,死有餘辜,我說得對不對?竇家主!”
竇威惱怒地盯了獨孤篡一眼,“獨孤家主,你是怎麼說話的?我可是你長輩,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獨孤篡冷哼了一聲,“你可不僅是長輩,你還是武川會主,我來問你,我六叔是怎麼死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六叔死了,就沒有人和你對抗,你就可以獨霸武川會,就可以當李淵的走狗來盤剝我們,今天一百萬石,明天又要一百萬石,你當我們是豬羊嗎?”
“夠了!”
竇威惱怒萬分地站起身,厲聲道:“於筠私通張鉉,證據確鑿,就算被處死也是他罪有應得,獨孤篡,你別以為自己乾淨,張鉉軍隊的火油是從哪裡來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天子不知道?你獨孤家想死,沒有人攔你,請你不要再害了別人。”
說完竇威轉身便向外走去,這是獨孤篡喝問道:“竇威,武川血誓,你忘了嗎?”
竇威停住腳,回頭看了獨孤篡一眼,冷冷道:“你以為武川會真的還存在嗎?”
他又望向其他三家家主,問他們道:“三位賢弟是打算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
三人對望一眼,侯莫陳鐸緩緩道:“竇公很抱歉,如果我今天走了,那麼明天我也很可能會死在李元吉手中。”
竇威哼了一聲,又問趙商和元仁惠,“你們兩位呢?”
“我們也認為,於公不應該死在李元吉的手中。”
就在這時,一名家人慌慌張張跑來,“老爺,不好了!”
“什麼事?”於欽明問道。
“剛才刑部派人來說,於公子聽說父親自盡,他也嚼舌自盡了!”
於欽明悲憤萬分,他跪下來舉手大喊道:“蒼天啊!你真要把我們於家趕盡殺絕嗎?”
竇威臉色大變,他嘴唇動了動,最終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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