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派人打擾。”
韋雲起當然聽懂他的話中之話,他看了看遠去的幾輛馬車,呵呵笑道:“這只是意外,回頭我給相國解釋,相國請進吧!”
“韋相國請!”
兩人走進了內堂,這時,幾名隨從已經收拾好了六位客人的茶杯,將座榻也重新歸位鋪好,韋雲起請陳叔達坐下,又讓隨從上了茶。
陳叔達也不客氣,開誠佈公問道:“前幾天長安不幸發生了於筠事件,造成了我家天子和關隴貴族之間的一點小誤會,莫非貴朝天子想抓住這次機會拉攏關隴貴族,所以特地派韋相國前來做說客?”
陳叔達很坦率地表達了自己對剛才一幕的不滿,一針見血地質問韋雲起的來意。
韋雲起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我是十天前從中都出發,而於筠事件是四天前才發生,說實話,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為此我感到遺憾,相信我家天子也會同樣痛心,於筠是個很勤勉正直的官員,他的死是大唐的巨大損失,也是我大周帝國的損失。”
陳叔達連忙歉然道:“我剛才是氣糊塗了,沒有好好考慮便信口胡說,請韋相國多多諒解!”
韋雲起搖搖頭,肅然道:“我並不生氣,只是感到痛心,因為類似的於筠事件已不是第一次了,恕我直言,如果貴朝天子不嚴加約束楚王,任由他這樣肆意妄為,殘殺無辜大臣,他會徹底毀了大唐的根基,今天陳相國也親眼看到了,這些關隴世家平時都沉默,但今天又是什麼表現,正如我白天說的那句話,公道自在人心。”
陳叔達嘆了口氣,“韋相國的金玉良言可謂他山之石也,其實我心裡也明白,這些關隴貴族家主今天公開來拜訪韋相國,並不是僅僅是在表達他們對於筠事件的不滿,於筠事件不過是個藥引子,他們的不滿還有更深層的原因,卻難以對外人道,至於楚王殿下是否做得過分,我想這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好吧!這件事我們就不提了,我想陳相國今晚前來拜訪,一定是想知道這次我的來意,對嗎?”韋雲起直言不諱道。
陳叔達連忙點頭,“正是這個緣故,如果我連韋相國出使唐朝的來意都不知道,我們就不知道該怎麼和韋相國商談了,請韋相國務必明示!”
韋雲起笑了笑,便讓幾名從事取來一幅地圖,並掛在木架上,韋雲起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笑道:“這次我前來長安,其實是想和貴國做一個交易。”
“哦?具體是什麼交易,能詳細說說嗎?”陳叔達也走到了地圖前。
韋雲起用木杆指著地圖上的太原郡道:“我們想用三個郡來換貴國的太原郡。”
陳叔達臉色大變,卻沒有吭聲,等韋雲起繼續說下去,韋雲起又繼續道:“具體說就是上黨郡、長平郡和雕陰郡,這就是我出使長安的真正來意,如果貴國有別的想法,我也可以全權代表大周帝國和貴國商談。”
“除此之外,韋相國此行還有別的目的嗎?”
“還有就是想和貴國商談開放貿易的問題,以及在雙方都城各派長駐使臣,便於及時溝通。”
“胡說八道!”
李淵大發雷霆,他氣得連拍桌子罵道:“太原是朕的龍興之地,他想斬斷朕的龍脈嗎?做夢,朕不會和他換,叫韋雲起今天就走,朕不歡迎這樣的使者!”
御書房內的幾名大臣面面相覷,他們都沒有想到天子會如此衝動,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否定對方的方案,其實在陳叔達述說的時候他們都有點動心,事實上,所謂的太原郡他們也只能守住太原一城,其餘各縣基本上都被對方控制了,張鉉的軍隊從樓煩郡下來,穿過太原郡去上黨郡,而河北的軍隊也是直接從井陘過來,穿過太原郡去婁煩郡。
這些都是公開的秘密,連守太原的李神符自己都抱怨已管不住各縣,現在張鉉願意拿三郡來換太原一城,更何況裡面還有雕陰郡,那裡可是有赤鐵山的大鐵礦啊!
自從失去了江夏郡後,唐朝的生鐵來源基本上已經斷絕,軍隊只能依靠當時從江夏運來的千萬斤生鐵來打造裝備,用一點便少一點,這才短短几個月,庫存便已經用去了一半,如果找不到生鐵來源,等庫存生鐵耗盡之時,他們又該怎麼辦?
幾名相國都給陳叔達使眼色,讓他再勸勸聖上,但陳叔達的表情卻十分尷尬,他不知該不該說六家關隴貴族家主集體拜訪韋雲起之事,說了天子恐怕更加憤怒,引起滔天怒火,可如果不說卻是自己的失職,而且天子遲早也會知道,所以陳叔達心中糾結難定,卻沒有注意到眾人的眼色。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