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找到了。就在許延年東海島的莊園倉庫裡,我至少找到了十個替他搬運糧食的民夫。”
在孟海公起兵後,前來東海郡接任太守之職的原東郡丞張世宗不幸死在亂軍之中,目前東海郡由郡丞許延年代管,這個許延年就是張鉉控制東海郡的關鍵,房玄齡就打算從他這裡著手。
房玄齡接過一卷倉庫記錄看了看,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他很瞭解各地地方官,隋朝各地庫存豐盈,各地方官便利用匪患大發其財,自己把倉庫糧食和財物搬走大半,然後留一部分給亂匪,最後全部賴給亂匪或者饑民,給朝廷報一本糊塗帳,幾乎每個地方官都或多或少有點問題,這個許延年也不例外,關鍵是要找到證據。
張鉉派沈光協助房玄齡,就是要他幫助房玄齡找到證據,沈光以他細密的調查詢到了證據和證人,沒有令房玄齡失望。
房玄齡笑問道:“現在糧食和財物可被將軍手下看守?”
沈光點點頭,“它們都在弟兄們的掌控之中,休想轉移走。”
“沈將軍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一起拜訪許延年。”
“軍師,主帥那邊情況怎麼樣?”
“主帥現在在彭城郡,不過尉遲恭率領五千軍隊已經過了沭水,最遲後天殺到胊山縣。”
沈光大喜過望,尉遲恭已經殺到,那麼收復東海郡指日可待了
許延年是彭城郡符離縣人,出身貧寒,年約四十餘歲,一直在徐州地區做官,從小縣主簿一步步做到東海郡丞,在徐州地區人脈很深,和徐州各大世家都很有交情。
正因為如此,無論李子通還是孟海公都對他十分倚重,他雖然只是郡丞,但整個郡的大小事務基本上都是他做主。
孟海公從席捲徐州到迅速衰敗,許延年的心情也跟隨著起伏不定,眼看孟海公覆滅在即,許延年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擔憂,歡喜是他終於可以擺脫被亂匪控制的惡名,而擔憂則是朝廷會怎麼處罰他?畢竟李子通和孟海公控制東海郡期間,他都是在任郡丞。
這幾天許延年已經嗅到了風聲,原因是大量參加孟海公軍隊的東海籍士兵陸續逃回家鄉,他們帶來了孟海公被張鉉和楊義臣腹背夾擊,屢戰屢敗的訊息,這就意味著孟海公的敗亡就在眼前了。
許延年感到了巨大的緊迫感,他必須抓緊時間把手中的財物糧食脫手,換成黃金,然後進京打通關節,他才能脫罪,可問題是現在東海郡購買力疲弱,必須去江都才能脫手,但他一時找不到運貨的海船,令他心急如焚。
一早,許延年坐立不安地在官衙內等待海船的訊息,他決定用漁船把貨先運到鹽城,再從鹽城上貨船去江都,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這時,一名心腹衙役匆匆跑了進來,氣喘吁吁道:“使君,緊急情報!”
“找到漁船了嗎?”
“不是漁船,是使君的別宅出事了。”
“出事?”
許延年嘴唇哆嗦了一下,“出出什麼事了?”
“別宅的大門被反鎖,放布帛的地下倉庫也被人用銅汁灌死大鎖,鐵門根本打不開了。”
“是誰幹的?”許延年頓時勃然大怒,他覺得這是惡作劇,誰在背後搗亂。
“不知道,還有那些運貨的民夫都找不到了。”
許延年忽然倒吸口冷氣,一屁股坐下,他終於意識到這不是什麼惡作劇,是有人盯住自己了,否則民夫絕不會無緣無故失蹤。
就在這時,又快步走進一名衙役,手中拿一份拜帖,躬身遞給拜帖道:“使君,外面有客人拜訪!”
許延年接過拜帖,隨便瞥了一眼,屁股又像被針猛刺一下,他一下子跳了起來,拜帖上竟寫著‘江淮招討使帳下錄事參軍房喬拜敬’。
許延年是官場老手了,他怎麼會不明白,自己的財物一定是被房玄齡控制住了,他的老底竟然被房玄齡知道了,他儼如一腳踩空,心中空空蕩蕩,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道:“請他進來吧!”
他隨即向堂外走去,在中門處迎候房玄齡。
不多時,身著一襲白色儒袍的房玄齡快步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名臉龐削瘦,身材中等的男子,眼睛銳利得比刀還要鋒利,看得許延年一陣發慌,他連忙躬身行禮,“歡迎房軍師來郡衙,在下許延年。”
“許郡丞我已經見過了,房喬有禮!”
房玄齡給他回一禮,又介紹道:“這位是沈將軍,也張帥麾下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