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呢,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討厭你,不過我喜歡清姊,對了,清姊好嗎?”
“她很好,昨天我還陪她逛花燈,她說要是你在就好了。你不在,家裡冷清了很多。”
張出塵低頭不語。過了好一會兒她又問道:“不是有辛羽嗎?有她在,家裡不應該太冷清才對。”
“她怎麼能替代你!”
張鉉脫口而出,張出塵臉驀地一紅,連忙扭過頭去,心中緊張得怦怦直跳,張鉉也覺得自己有點失言了。尷尬地笑了笑,兩人都不再說話,默默並肩走著。
這時,遠處傳來一片驚呼,只見一座寺院前的空地上出現了一棵花樹。用巨木達成的架子,高達七八丈,上面掛著上千盞彩燈,幾名點燈人正將一盞盞花燈點燃,不多時,一棵巨大而燦爛的花燈樹呈現在眾人眼前,燈光璀璨,美奐絕倫。
這便是一年一度的許願燈樹,一群群男女青年湧到花燈樹下,牽手跳起踏歌,越來越多的人被快樂情緒感染,紛紛加入到踏歌的隊伍中,樹燈下已經圍起了三圈千餘人。
這時,張鉉將手遞給了張出塵,目光異常明亮地注視著她,張出塵稍稍猶豫一下,最終低著頭將自己的手遞給了張鉉,兩人牽著手加入到踏歌的人群之中。
遠處替他們牽馬的幾名親兵也紛紛調轉頭,一起假裝欣賞別處花燈。
人群中,張鉉拉著美人的手,兩人且跳且唱,歡聲笑語中,兩人身影漸漸地靠在了一起
上元節後,盧清便開始忙碌起來,她要替丈夫操辦一些納妾的準備,儘管她懷孕已有六個月,身體十分沉重,但她還是強打精神考慮種種細節。
張鉉納妾自然是辛羽和張出塵,辛羽不用說,在草原她和張鉉就有了夫妻之實,她整整等了張鉉兩年,不遠萬里跑來中原尋找情郎,連盧清也找不到理由拒絕她的堅貞,張鉉娶她順利成章之事,盧清不用操什麼心。
不過盧清卻在操心張出塵之事,雖然張出塵在長安拜祭義父後返回江都,這就意味著她最終接受了盧清的暗示,願意成為盧清的姐妹,但大隋律令卻有明確規定,同姓不能成婚,一般民眾成婚都儘量避開同姓,何況張鉉是朝廷高官的身份,一旦被人舉報,張鉉就有罷官追責之憂,所以娶張出塵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改名。
好在她並不是真的姓張,而是跟隨母姓,張出塵本人也願意改名為謝武娘,這是她父親的姓,也是她的本姓,盧清便在府中宣佈,新夫人本名姓謝,江南人氏,不準府中人再叫她張姑娘。
與此同時,盧清又讓管家採辦婚禮的物品,請來樂手助興,又請來一些親朋好友出席婚宴見證,這也是盧清想提高武娘和辛羽的地位。
一般而言,納妾儀式很簡單,一輛馬車悄悄迎進門便可,但如果像娶妻一樣舉行婚禮,那就不是簡單的納妾了,而是娶妾,地位就相當於平妻,這也是盧清深思熟慮的決定。
房間裡,盧清正在考慮青廬的安排,梨香在門口道:“謝姑娘來了。”
只見門簾一掀,穿一身翠綠色襦裙的張出塵走進了房間,不!應該說謝武娘走進了房間,張出塵已經成為過去,她已改名叫謝五娘,之所以決定改名,不僅僅是為了嫁給張鉉,同時也是和過去的火鳳徹底決裂。
“清姊不是想出去走走嗎?還沒有換衣服?”
謝武娘已經回府十天了,剛見盧清時她很難為情,但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她也漸漸恢復了和盧清從前的親密關係。
“身體懶得動,又不想出去了,來!我們坐下說。”
盧清拉她坐下,笑道:“前幾天將軍派人去江寧謝家,想查一查你父親的下落,今天終於接到訊息了。”
“我從前也查過,但沒有任何收穫。”
“但將軍卻查到了一點線索。”
“什麼線索?”武娘急問道。
“江南謝家有兩支,一支是江寧謝家,一支是吳縣謝家,其中吳縣謝家曾經是陳朝的外戚,他們家主有個女兒叫做謝清靈,曾是陳後主的嬪妃,陳朝滅亡後,這個謝清靈被賞給了楊素為侍妾,她還有一個弟弟,也被沒為楊素之奴,跟著姐姐去了長安,此人叫做謝清武,當時他只有二十歲。”
謝武娘渾身一震,這個謝清武的名字中竟然也有一個‘武’字,她聲音顫抖起來,“他現在哪裡?”
盧清搖頭,“很抱歉,將軍還沒有查到他的下落,只知道他離開江南便再也沒有回來,以後我們還會繼續查下去。”
謝武娘心中黯然,不過既然知道了一點線索,她也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