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整頓軍隊,這是最好的訊息,剩下都是不好的訊息,虞世基堅持要求將軍隊解散,說我們這支軍隊已經有了叛逆的苗頭,非常危險,聖上似乎被他說動了。”
“也包括我的手下嗎?”張鉉緊張地問道。
周法尚黯然點點頭,“不僅是你的手下,所有參加高句麗之戰的軍隊,都要解散歸農,當然,校尉以上將領不用解散,會另外安置,你或許因為安撫軍隊有功,還會得到一點獎勵。”
“那來大將軍和那些將領呢?”張鉉深深吸一口氣問道。
周法尚搖搖頭,“聖上不肯見我,我估計這就是聖上的態度,不准我為他們求情,我估計他們凶多吉少。”
果然被裴矩說中了,張鉉心情十分沉重,如果來護兒和其他將領實在保不住,那他也沒有辦法了。
但他的底線是保住自己的軍隊,可週法尚帶來的訊息,似乎連自己的底線也快保不住了。
周法尚嘆口氣又道:“我今天又找了一個兵部的熟人,才知道我們在高句麗立下大功,引來朝中很多人嫉妒,朝廷中有一股勢力在暗中反對我們,要求把我們軍隊解散絕不是現在才出現的異聲,只不過恰逢其時,虞世基就是這股勢力的其中之一。”
“沒有一點機會了嗎?”張鉉沉聲問道。
“很難!現在朝廷中幾乎沒有支援我們的聲音,一些原本同情我們的人也因為昨晚的事情而沉默了,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周法尚拍了拍張鉉的肩膀,“你最好能想辦法找到燕王殿下。”
張鉉默默點頭。他們確實已經別無選擇了。
.......
洛陽尉韋雲起年約四十餘歲,出身關中名門韋氏家族,他曾在開皇年間獨自去突厥借兵兩萬平定了契丹之亂,深得隋文帝的讚譽,加封為治中侍御史。
但他因為人耿直,鐵面無私。得罪了不少朝中權貴,在楊廣登基後,韋雲起便漸漸受冷落。
八年前他因直言進諫觸怒了天子楊廣而被貶去張掖郡任山丹縣尉,好在老上司裴矩很器重他,一直替他說情,直到三年前他才被調回洛陽,出任洛陽尉,
傍晚時分,張鉉找到了位於福善坊的韋宅。韋雲起的家不大,是一座佔地約兩畝的半舊小宅,他兒子在太學讀書,女兒已經出嫁,只有他和妻子住在空曠的屋子裡。
當然,韋雲起畢竟是洛陽尉,又出身名門世家,他府中也有幾個老僕人和兩名丫鬟。
張鉉被韋雲起請進了書房。兩人分賓主落座,燈光下。張鉉才看清了韋雲起的相貌,或許是長期在河西任職的緣故,他面板很黑,臉上佈滿了深刻的皺紋,鬢角已略見斑白,但他目光卻很深沉。閃爍著一種睿智的光彩。
張鉉暗暗點頭,難怪裴矩很看重韋雲起,他身上有一種非同尋常的氣勢,可惜他卻被長期打壓,難以得到施展抱負的機會。
韋雲起心中也很驚訝。這還是三年來裴矩第一次讓人拿他的玉佩來找自己尋求幫助,而且他也聽上司李綱不止一次說起過張鉉這個人,為人仗義,勇於擔責,是一個能做大事的年輕人。
韋雲起暗暗打量張鉉,張鉉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端正,俗話說以貌可以取人,相貌端正,目光清澈,那人品也差不到哪裡去,更何況他也聽說過張鉉的一些事蹟。
“張將軍需要我怎麼幫助?”韋雲起問道。
“我需要韋使君替我找一個人。”
張鉉便將李善衡的情況詳細給他說了一遍,最後他很擔憂道:“現在的問題是不知到李善衡是死是活,如果他已經被滅口,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懇請韋使君盡力幫助我們。”
“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
韋雲起笑了笑道:“雖然在洛陽找一個人確實很難,但也有辦法,從官方的角度就是細查李善衡所有親戚朋友的線索,找到他最有可能的落腳點,然後再暗中觀察,這是一,其實就是利用洛陽下九流的關係,讓他們協助尋找,有的時候他們在找人方面很有作用,至於張將軍擔心李善衡被殺,我倒覺得可能性不大。”
“何以見得?”張鉉不解地問道。
“剛才張將軍也說了,他是閶闔門事件中唯一漏網之人,從這件小事便可看出此人很精明,絕不讓自己陷於險地,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被滅口,我相信他此時一定躲在某個地方。”
張鉉點點頭,韋雲起分析得很對,李善衡被滅口的可能性確實很小,或許是關心則亂的緣故,他一直擔心李善衡被殺,現在韋雲起作為局外人提醒他,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