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在我身後小聲稟告。
我心頭乍驚,驀然回頭,便看見了一臉滄桑的十四。
我有些驚訝,時間經會讓一個人變化如此,曾經的爽朗少年,已成為成熟穩重的男子,深邃幽暗的眼眸,也不復當年的晶亮清澈。我緩緩起身,同樣滄桑的聲音,從我口中發出:“十四,好久不見。”
他笑,似乎有些尷尬:“是啊,好久不見。”
我知道這話說的多少有些違心了,圍場上的劍拔弩張,似乎沒有過去多久,但那種令人心痛的的感覺,卻彷彿隔了很久很久,我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坐吧。”我斟好茶水,放至他面前。
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道:“青冉,你很不想見我?”
我一怔,隨即否認:“怎麼會,你別多想。”
他抬眼看我,眼光是從未有過的陌生:“我在你的眼睛裡,已經看到答案。”
我乾笑道:“沒有的事,我只是有些緊張。”
“緊張見到我?”他緊追不捨。
我無話可說,望著他半晌無語。
他自嘲般一笑,道:“我不該逼你,畢竟,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停頓一下,又道:“我只想見你一面,你我心平氣和,沒有爭吵,沒有憎恨,也許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了。”
心中酸澀,我們相處已久,就算是朋友,也會有不捨。再想到他今後的命運,更是心痛。
“十四,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你要好好對待自己。”我現在也只能這麼說,能幫他的,唯有他自己而已。
“好,我知道。”他微笑著,並無不自在。
我點點頭,他若能不在乎,自然是好的。從前我們不夠成熟,現在總算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了。
他低頭,從懷中取出一枚玉墜,遞向我:“青冉,留個紀念吧。”
我接過,那是曾經最珍貴的夢,被我在無數個夜晚輕輕摩挲的玉鎖。此刻拿在手中,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他站起身,依然微笑:“青冉,保重。”
“你也保重。”掌心冰涼,已被我的體溫暖熱,看著曾經的故人遠去,滄桑之感越發濃重。
十年了,當初的際遇,已經不再是彼此的牽絆,我只盼望,十四,他能夠幸福。
正要離去,感覺自己的小腿好似被人抱住,我低頭一看,是個剛剛蹣跚學步的小娃娃。粉頰紅唇,烏髮黑亮,此刻正仰著頭,對我咧嘴傻笑。
心裡一動,我彎身將那小娃娃抱在懷裡,他似乎很高興,摟著我的脖子不肯放手,小嘴貼在我的臉頰上,一陣酥癢。
“小祖宗,你還真會跑!”一個婦人追上來,一看到我懷裡的孩子,頓時眼前一亮。
“福晉,這孩子……”婦人看到我,眼睛一個勁盯著我懷裡的孩子。
我尷尬地笑了笑,欲將孩子交給他,誰知剛把他的小手扯下來,他就開始哇哇大哭。那婦人急了,伸出的手頓在半空,只一個勁看著我。
“奶媽,你不用管,”一個清妍的女子走進,對著我淡然一笑。
原來是是府裡的另一位格格,耿氏。
我看了眼懷裡的孩子,確定他就是耿氏所出的阿哥,弘晝。不知怎麼,我十分喜愛這個孩子,好似與他有緣似的,第一次見面,就彼此相處的十分融洽。
“他很可愛。”我將孩子交給耿氏,弘晝伏在額娘懷中,那黑色的眼眸,始終在我身上打轉。
“晝兒很聽話的,沒讓我這額娘操什麼心。”耿氏言笑晏晏,明亮的眼睛裡,全是濃濃的寵愛。
我看著她懷中的小人兒,心裡越發酸澀,如果我的孩子還在,那該有多好,他一定也會如此可愛。
孩子,我的孩子……
“姐姐。”耿氏將弘晝交給奶孃,輕輕握住我的手:“別擔心,你也會有這一天的。”
我知道她在安慰我,但他卻不知我真正的顧慮。孩子沒了,可以再懷,可是我的身子,卻一天不如一天,我只怕,自己撐不了多時了。
總有一天,我會帶著遺憾而去,到那時,我還會如此灑脫嗎?陽光有些眩眼,我微微別開臉,隱起眼角的一顆晶瑩。
“我沒事。”再次回頭,我已收起臉上的憂慮,粲然一笑,轉向一旁的弘晝,“如果妹妹不嫌棄,我想認弘晝為義子,不知妹妹可否答應。”
她欣然一笑:“那可好了,晝兒有兩個額娘疼,不知該如何的幸福。”
我看著孩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