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關心你,才落入圈套的。”十三就是不肯認輸。
我鬆開他,懶懶在地上一坐:“輸了就認唄,你這麼倔強,小心會吃虧哦。”
他嘿嘿一笑,不再狡辯,也在我身邊坐下:“青冉,說實話,你是除四哥以外,對我最好的人,也是和我最有默契的人。”
我白他一眼,隨口道:“什麼默契?你該和自己的妻子有默契才對。”
他笑了一下:“那是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
“有時候,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不一定了解自己,相反,那些僅是匆匆一瞥,甚至連話語也不多的人,也許就是自己生命中的知己。”十三身子一歪,躺倒在地,“你和四哥,就是我的知己。”
知己?呵呵,原來也會有人當我是知己。舊愁新愁,似乎在這一夜,悄然消退。我望著十三,咯咯一笑,道:“哎呀,奴婢真是受寵若驚了。”
他仰望著天空,唇邊帶笑:“你別跟我打哈哈,你也知道,我從小沒了額娘,日子並不如別人想得那麼快活。那些奴才當著我的面,都是恭恭敬敬的,可是私底下,不堪入耳的話,也是有的。如果不是四哥對我極力照顧,我哪能有今天。其實四哥的日子更不好過,德妃娘娘的心思只在十四身上,四哥和我,又有何不同。”他閉上眼,輕輕嘆息。
我望著如海一般的蝴蝶花,第一次覺得,十三是幸福的。他的額孃親手撒下蝴蝶花的種子,親手留給十三最美好的童年,即便失去,卻曾經擁有過,而四阿哥,他呢?他的執著,最終什麼也換不來。我說他不懂愛,可是他連最基本的親情也享受不到,這是否也是他的悲哀呢?
[棄愛尋芳菲:第五十六章]
昨天聽十三說,幾天後他就會陪同康熙巡幸塞外,一起隨駕的還有太子、大阿哥、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心裡又失落又欣喜,十四離京的這段時間,我倒是可以放鬆了,每次看到他,心都不可抑制地疼痛,這下總算清淨了,可是,眼不見,就真的為淨嗎?
一路上,我東瞅西瞅,磨磨蹭蹭就是願前進。今天這個差事真夠麻煩的,那個子秀不知怎麼病了,太后命我給她送貼藥去。說實在的,我雖然不討厭子秀,但也不喜歡她,再說她也恨我入骨,面對一個恨自己恨得牙癢的人,那種滋味可不好受。
不想去是一回事,去不去又是一回事,總之我還是慢悠悠地晃到了目的地。還沒等人通傳,子秀已經急匆匆地衝出來。這才兩天沒見,她竟然眼窩深陷,面色也蒼白的不像樣,我正納悶,已經被她拉住,“快點跟我走。”
“你幹什麼啊?”我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就算恨我也不至於這樣吧。
她不理會我,依然拽著我一路向前。不知道她又要耍什麼花樣,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我用力掙脫,冷冷道:“有什麼事就說,別耍花樣。”
她本欲惱怒,卻極力壓制下來,“救人要緊。”
“救人?”我看她不像說假,卻覺得極度好笑:“你會救什麼人?我看你只會害人。”
她面色如霜,卻不氣惱:“是的,救人。十四阿哥有難,只有你能救他。”
十四有難?心神立刻懸起,駭然失色。我定定望著子秀,不知她的話是真是假。“既然如此關心,你為何不去?”
子秀苦笑起來:“我?你真當我是個主子了?依舊是個奴才罷了。”
我冷笑道:“對,你不是主子,我這個奴婢反而比你有用。”諷刺完了,我還是選擇相信她的話。她的心思,我還是明白的,十四心高氣傲,恐怕不會留心身邊的任何人與事,子秀也唯有痴心妄想罷了。痴心?妄想?呵,我又何嘗不是。
按照她所說,我總算尋到十四的蹤跡。等我找到十四,發現八阿哥也在場,而且兩人一切平安,只不過找了一處偏僻幽靜的地方與大臣們聊聊天罷了,這個子秀,又在匡我!
十四看到我,目光中只有冰一樣的冷冽,眸光流轉間,閃過了無數色彩,驚喜,詫異,憤恨……我盡力使自己顯得平靜,從容地對在場四人各行一禮。十四看了我一眼,淡淡撇開視線,冷聲道:“大膽奴婢,這裡是你來的地方嗎?還不快走!”
我一怔,這是他嗎?是那個嬉笑怒罵、溫存隨和的十四嗎?他眼中冰冷的寒意,使我渾身顫慄。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我再次對場中四人行禮,正欲離去,卻發現兩名大臣中有一人格外熟悉,不過一時想不起來是誰,心念電轉間,豁然明白。記得上次太子被人上書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