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由我來為福晉梳頭,可好?”我還沒有回話,他已經從翠玉手中接過梳子。
我一動也不敢動,感受著木梳的觸碰,心有一下沒一下的跳動著。我甚至有種錯覺,他手裡拿著的,不是木梳,而是利刃,否則我怎會如此驚懼,如此緊張。
他一邊梳一邊說:“這次去江南,發現那裡的女子,都梳著一種極為簡約卻不失高雅的髮髻,我瞧著著實喜歡,就學了來,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我大張著嘴,實在懷疑自己的耳朵,這個冷麵王爺,到底是那根筋不對了,與人學綰髮,還是女子的髮式,我怎麼也想象不來。
說實話,他的手還真是靈巧,一翻一轉,一個簡單而漂亮的髮髻就梳好了。他撿起一根碧玉流雲簪,輕輕插在我的髮間。我怔然望著鏡中的那個女子,方桃譬李,長顰減翠,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淡雅至極,也脫俗至極,江南女子的婉與細膩,全然展示於面前,絲毫不張揚,絲毫不做作。他似乎也看得痴了,一隻手捻起我的一束髮絲,慢慢地順著,忽而,他的手撫我的臉頰,手指輕輕摩挲,流連忘返。
我羞愧難耐,輕聲喚道:“四爺。”
他眼中神色剎那清明,淡淡地收回手,道:“好了,今天就用這髮式吧。”
我站起身,低著頭不敢看他。他拉過我,為我披上一件狐裘風氅,又給我戴上雪帽:“今個兒天冷,多穿一點。”
他拉著我出門,一直來到王府門前。我四下一看,街道一片素白,人影稀疏,看來昨晚又是一場大雪。
“要幹什麼?”我看了半天,也只見到我和他兩個人。
他放開我,從旁牽過一匹高頭大馬,“走吧。”
我盯著那匹栗色駿馬,還是丈二摸不著頭腦。他一笑,不由分說,拖著我坐上馬背。這是我第一次騎馬,感到很是害怕,“爺,我想……”話語未盡,一雙健臂已將我牢牢固定在懷中。
“別說話。”他將我身上風氅裹緊,猛一夾馬腹,馬匹疾馳而出。
寒風颳在臉上,刺得肌膚生疼。馬匹顛地厲害,我很是害怕,緊緊閉著眼睛,就是不敢睜開。
身後響起他爽朗的笑聲:“別怕,有我在,定然不會讓你摔著。”
我睜開眼,大聲道:“我知道。”他的這一句話,如同一顆定心丸,我再也不會懼怕。
四周景物飛快後退著,我突然之間覺得很是開心,好久沒有這麼肆意痛快過了,隨風奔跑、與天地同在的感覺,太美妙,太刺激了。我禁不住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飈出來,他似乎也受了感染,也同我一同大笑著,偶爾路過的行人,見到我們這個樣子,都忍不住駐足側目,或許在他們眼中,我與他只是瘋人一對吧。無所謂,我才不在乎呢,只要開心,只要高興,讓他們看笑話好了。
行至郊外,四阿哥才勒馬停下。他跳下馬,對我伸出手:“下來吧。”
我握緊他的手,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誰知我竟然腿軟,落地時沒有站穩,一下子倒在他懷裡。他抱緊我,呵呵笑著:“怎會如此不中用。”
我心頭不滿,他又在諷刺我了!用力推開他,我扶著一旁的樹幹站穩,呼呼喘著氣。
“好啦,彆氣,氣壞身子就不值了。”他走過來,為我順氣。
我哼一聲,扭過頭不理他,他攬過我,眼裡閃過一絲促狹:“怎麼?氣還沒消?”
我不滿,賭氣道:“我讓人欺負時,你怎麼不出面。”
他驀地板起臉,沉聲道:“你怎麼讓人欺負了?”
他怎麼又變臉了,以為他轉了性,誰知只是表面現象。“我……沒什麼。”算了,和他較勁,我哪一次佔過便宜了。
“你看,我今天不是帶你出來賠罪了嗎?”仔細一看,他雖板著臉,眼裡的笑意卻是藏也藏不住的。
“我哪敢讓你賠罪。”我嘟囔著。
“不敢嗎?”暖人的聲音,讓人渾身都舒服起來。
“你是爺,根本不用向我賠罪。”
“是我不好,錯了就要改。”
“你錯了?”我驚詫地看著他,不敢相信這就是霸氣高傲的四阿哥。
他輕輕撩開擋在我額前的碎髮:“可不就是。”
如果不是真切感受到冷風的寒意,我真會懷疑自己在做夢。四阿哥,他可是四阿哥啊,別人不明白,我卻瞭解,一個氣魄蓋世,可令風雲變色,地動山搖的不世帝王,竟會對我說,我錯了。
“青冉。”他輕喚。
“嗯?”我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