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丟到手中的雪團,心想他今天真乖。牽起他的手,正欲邁步,突然聽他叫起來:“你抓著我幹什麼,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我低頭瞅著他嚴肅的小臉,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斜睨著我,嘴巴翹的老高:“笑什麼笑,有這麼好笑嗎?不知道做事的本分,還要我來提醒,笨蛋青冉!”
得,這回又給我起一外號,這小子腦袋裡不知裝了些什麼,思想著實古怪,我忍著笑意,偷瞄他的表情。他回眼看我,眉毛一挑:“站在這幹嘛,趕快走啊!”
真受不了他,在這個小鬼頭面前,我總是吃虧的那個。心頭不爽,決定不再理會他,自己走自己的。走了幾步,覺得有些不妥,他畢竟是皇子,不管是摔了還是磕了,倒黴的都是我。
我一邊思付一邊轉過身,沒想到一個大雪球竟兜頭向我打來,我反應不及,被雪球打了個正著。化開的雪水順著臉頰淌進脖子,又冰又涼。我憤怒地盯著那個笑得前仰後合的小人,氣得渾身發抖。
十八一邊笑一邊叫:“哈哈哈,笨死了笨死了!青冉真笨!”
我真為自己感到悲哀,為什麼總是好心沒好報,非要等到吃虧才明白自己錯在哪。再看那個一臉興奮的孩子,心裡更是氣惱。小小的十八,四歲都不到的小毛孩,倒欺負起我這麼大一個人來,怎麼都說不通。我看起來就那麼沒有氣勢,任人搓扁揉圓?
我蹲下身,捧了一把雪,趁十八不注意,將手裡的雪球朝他扔去。十八自顧得意,沒有一點防備,我的反擊一擊成功。他愣了一下,也抓了一把雪衝我丟來,我側身一躲,沒有打中,十八又抓了一把雪向我扔來,我一偏頭,又沒有打中。十八顯然急了,竟脫下頭上的帽子,裝了滿滿一兜雪,緊緊追在我身後。我一邊跑一邊笑:“笨蛋胤校��闋凡簧銜搖!�
“壞……壞青冉!”十八跑得氣喘噓噓,還是沒能趕上我。“小壞蛋,以後再敢不聽話,我就不帶你玩了。”終日被這小鬼折磨,總算是扳回一局,我不禁有些自鳴得意,得意到連腳下的一塊石頭也看不見。
“小心——”十八的這一聲提醒終究是晚了,我的腳跟嗑在石頭上,身子一晃,竟四仰八叉地倒在雪地上。
地上真涼!我忍不住了個哆嗦。
咦?眼前怎麼多了一個腦袋,眼睛彎彎的,還沒有嘴,好奇怪啊。我頂著頭頂上方的臉孔,呵呵直笑。
“青冉。”腦袋開口說話了,聲音好熟悉。
“十四哥,你怎麼來啦!”十八旋風一般從我身邊刮過,小手直往那個腦袋上攀去。
呵,是十四啊,我與他多久沒見了,倒是有一種夠恍若隔世的感覺。我知道他有他的苦衷,但我也做不到完全釋懷,也許我是自私的,但他又何嘗不是,在他心中,八哥的奪嫡之夢,遠比一切來得重要。
我再在躺不下去,起身將身上的積雪拍淨,轉身就走。
“青冉,不許走!”十八扯著嗓子衝我大叫,我裝作沒聽見,頭也不回。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十八拉住我的袖子,大嚷道:“我沒讓你走,你怎麼不聽我的話!”
我瞥了一眼身後的十四,對十八說:“誰讓你不跟著我的,快走。”我一把扯過十八的小手,再不管他那男女授受不親的理念。
十四一步搶上來,攔住我問道:“這是做什麼?”
他明亮如星的眼裡,再也沒有當初的傲然,此刻,我竟在他眼中,看到了深沉如海的晦澀。“十四爺不是明知故問嗎。”我故意不去看他,實際是怕看到他的失望,即便我知道他的迫不得已,卻還是這樣固執。
他輕笑起來,我不知他這一聲笑包含著怎樣的情感,卻隱約有些自嘲的意味。我不明白為何會變成這樣,我已經失去憐怡,卻再要失去十四,在今後孤寂漫長的歲月中,我還能剩下什麼?
我咬了咬牙,狠心撇開十四。我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麼走,更知道他的路會怎麼走,我知曉一切,卻偏偏逆天而行,當真是無藥可救。
十四又追上來,不管我怎麼躲他,他就是固執得不肯讓路。我心中氣悶,正想對他大吼幾句,他卻笑起來:“多日沒見,脾氣倒是漸長。”
我怔了一下,原來他依舊如此,不知為何,見到他這個樣子,我竟是鬆了口氣。他本就是這樣的,不知是誰變了,才會使我們之間如隔千山萬水。
“我已經求了額娘。”他淡淡說道。
什麼意思?他去求德妃嗎?求什麼?我苦笑一下,總覺得自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