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空曠的石室內迴盪,卻沒有任何人的回應。我抬頭四下打量,只隱約看到磚石的痕跡。這裡,很像是地下室,風中帶著地底特有的陰冷,雖不潮溼,卻能很清楚的聞到泥土味。
這什麼地方?不會是阿衡的墓穴吧。我奔出門,外面即是一條長長的迴廊,左右看看,亂走一氣,越走越是心驚。這黑暗的世界,竟跟電影裡的地道站一樣,四通八達,卻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
原地轉了一圈,我定定神,記下走過的路,重新一處處的尋過。長廊邊的石室,有的明顯,有的隱蔽,機關重重,不知道到底應該前進,還是後退。我不敢隨意觸動機關,就在串聯著房間裡尋找出路的線索,無意識的,竟來到這樣一間奇怪的房間。
雖沒有燈光,我卻看得很清楚,那佔了半個房間的床,不斷散發出刺骨的涼意,凍結了的瑩玉,悄無聲息的擺在黑暗中,手指輕輕拂過,沒有沾染上一絲灰塵。這是什麼東西?冰塊?石頭?還是寒玉床?
我盯著這張古怪的冰床愣了片刻,感覺眼前滿是迷霧,揮不開散不去。奔出室外,挨著牆壁繼續尋找,竟又找到了一間更加古怪的密室。這個房間的形狀很奇特,說不上具體是什麼模樣,用學術點的用語就是不規則多邊立方體。湊近牆壁,磚石上刻著一個又一個女子圖象,或坐或臥,或騰或躍,如此明顯的武功心法,它的名字居然叫做玉女心經!
天那,我怎麼會真的跑到古墓來了?現在的劇情是射鵰英雄傳,跟神鵰俠侶沒有任何關係,莫非那把古老的鑰匙又出錯了?不可能啊,剛檢查過啊!
我小心的繼續在黑暗中摸索,生怕撞上什麼林朝英什麼李莫愁之流,但是,這地方死氣沉沉,到好象是座真正的墳墓。出口仍然沒有找到,反尋到了幾口棺材。一口口挨個開啟,找到三具光溜溜的骨架。一個是林朝英,一個是林朝英的丫鬟,還有一個,是孫婆婆?
眼前的迷霧好似更濃了,沉悶到令人透不過氣。眉越鎖越深,我一拂袖,將剩下兩口棺蓋全然掀起,依著蓋底的指示滑下地底,按照壁上的地圖,潛入黑暗的水中。
水下的通路很長,光靠一般的閉氣確實難以再見天日。水流雖緩,但卻極深,潛游許久才能隱隱看到來自上方的光芒。我朝著水面上的那線光亮猛衝,但覺眼前一花,一陣水響,清風拂面而來,有人驚訝的大叫一聲,驚得我連忙睜眼看過去。
玄青的道袍,規矩的牛鼻,這好象是全真教那群小牛鼻子的打扮啊。
“你是全真教的?”我一抹臉上的水,張口就問。他緊抿著唇點點頭,臉色蒼白,顯然被嚇得不輕。
我舒了口氣,總算沒有穿錯書,隨即又緊張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淳佑五年。”道士機械的回答,令我茫然半晌,拍拍腦袋,又問道:“現在距上一次華山論劍有多久了?”
道士一怔,開始皺眉苦思,我爬上岸,一邊擰裙子上的水,一邊問道:“不知道就算了,丘處機今年該有多大了?”
道士半張開嘴,眼珠外凸,顯然被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弄暈了。換了個方式,我直接問道:“你知道現如今,黃藥師在哪嗎?”
道士的嘴張得更大,手臂顫巍巍的抬起,指著我顫聲道:“你……你可是雲霜?”
“是啊?”我奇怪的看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面上的表情極為古怪,又似哭又似笑,大張的嘴巴不停顫動,像是有話要說,又像是要大叫一番,兩眼裡血絲乍現,忽然興奮道:“前輩可還記得十八年前煙雨樓一戰?我是尹志平啊!”
“啊!?你就是尹志平?”我頓了頓,眯起眼,問道:“你說什麼?十八年?已經十八年了?”
他神色有些侷促,低頭小聲道:“是啊,一晃十八年,前輩還是一點沒變。”
我一把揪住尹志平的衣領,激切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怎會過了那麼久?怎會過了十八年?你是不是記錯了?”
尹志平慌張道:“前輩,你別激動,確實已過了十八年,你下山一問便知。”
停頓片刻,忽而仰天長嘯一聲,巨鶴清唳,俯衝而下,我拔身縱起,穩落至玄玉背上,一聲令下,疾飛向東海。不明白事情怎會演變成這等地步,是不是老天故意在耍我?如果阿衡的死讓他傷心了十五年,那麼我失蹤了十八年,他又該要如何?
當年我纏綿於病榻,他日日伴在我身邊,小心翼翼,連睡覺都不得安心,好象生怕一醒來,我就會離他而去。病時尚且都已令他如此掛心,何